力翻出校服。

    我安静地看着她。

    一直以来,哪怕是看漫画、看小说的时候,有某些擅长“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地见风使舵的人物登场,通常都会令我非常无感,甚至会有点说不上来地讨厌。

    后来长大一点,我才知道为什么。

    因为我就是这样的人。

    仿佛天生就知道,什么才是对气氛有好处的回答;知道该怎么做,能够使得在意的人满意——这种满意并非一味地献媚,而是最优解。是让别人过来说话时从来不需要担心尴尬、冷场或失望,是符合社会标准的优秀,是能得到对方宽心的信任、欣赏与认可。

    如果它一定会与自己的某些需求有冲突,那么就干脆摒弃后者而已。

    二口的性格并不属于直爽的类别。现在看起来兀自生着闷气,但此刻,她的内心很放松,更是有点暗暗高兴。这我也看得出来,我也明白。

    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迎合的;

    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自愿的。

    那位山本同学说得一针见血,我其实不愿意,我会让自己很累。可每当我下意识地去这么做,却也都是在实施自己认为正确的事。这是当然。谁会故意去干坏事呢。就算是小偷,是罪犯,犯下的坏事,都是罪魁祸首认为“可以这么做”、“对我有好处”的好事。

    我所做的,都是对我有好处的好事才对。

    ……不行,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星纱同学。”我轻声说。

    女孩拎着衣服,蓦地扭头,耳朵出幻觉似的瞪我。

    “不好意思,这样叫你可以吗?”

    “行。”星纱十分冷静,“可以。”

    我于是直白地问道:“那这次再报了排球赛,星纱自己的想法是什么?”刚才会那样试探,就说明她已经有想要传达给我的答案了。

    毫不意外地,二口星纱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她原先朝向储物柜,这回转过身,低头瞧着我,捏紧手中柔软的衬衫衣料,“我……”

    谁知忽然,门口传来另一道熟悉的声音。

    “西贺,你在这——啊,这不是二口吗?”

    咦?

    我和星纱一齐望向更衣室敞开的门前。

    只见瘦瘦高高的牧野前辈出现在那,身穿校服,也套着一件运动外套,袖口撸到手肘。她双手插兜,环顾一圈,挑眉道:

    “你们什么气氛,吵架?”

    余光里,星纱正不作声地站直身子。

    我不禁无奈地笑:“没有,只是刚好聊聊天,我也不想那么快就回班级。牧野前辈是找我吗?”

    “是啊。”牧野神情沉稳,目光离开我身后的女孩,转而落在我脸上,“中间发了那么个烂出天际的惊天烂球,我们账还没算清楚,没有教练就由我来让你永远忘不了今天。”

    我:“……”是双重肯定的烂啊。

    牧野:“现在才知道怕?早干嘛去了。”

    她向来吃软不吃硬。我为自己争取缓刑,熟练地放软嗓音:“知道了啦……在这之前,前辈请先回避一下嘛,我和星纱还有话要说。”

    “也没什么话是必须说完的。”二口星纱却生性凉薄,毫不犹豫地背叛我,“你跟牧野前辈走吧,西贺。我还要换衣服。”

    什么?

    我震惊地抬头看她:“星纱同学。”

    “别这副表情看我。”

    “为什么还叫我西贺?”

    “这是重点么?!”棕发女孩的耳朵又红透。

    “好了,西贺。”

    牧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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