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贺两家在朝堂上斗了这么多年了,他赌贺宴舟不敢就这么直接跟他宣战。

    两家的每一步棋,必然都是要合族商讨多次才能敲定的,贺宴舟突然递了个弹劾他的奏章上来,朱遇清也不太能把握这是不是贺家共同商讨的打算。

    但他们想对付朱家,就这么一招可不够。

    三人各怀心思,景历帝不管朝事,朱贺两家对峙正好能维持朝堂的平衡,他不欲真的对朱家做出什么惩罚,好让贺家觉得自己赢了这一局。

    也因此,贺宴舟这一步棋,必然是一步废棋,还劳得皇帝要想想怎么把他糊弄过去。

    贺宴舟却不是打算靠这张奏章真的重创到朱遇清。

    他的目的一直以来都很明确,从来也不是什么权斗。

    景历帝看到贺宴舟提起衣摆,又走到太和殿中央端端正正跪下了。

    朱遇清一双眼快要瞪出火星来了,又怕贺宴舟真的脑子抽风今天不惜磕破头也要给他重重一击,便连忙提起衣摆也跪下了。

    皇帝再想护着他,他自己也得把姿态做足了。

    谁也没想到,贺宴舟说出了以下这番话。

    “皇上,京外的百姓过得实在太苦了,说是哀嚎遍野也不为过,臣实在不愿看到皇上圣誉受损,民不安则思变,为了皇上的江山稳定,臣更要将底层民反的可能性彻底浇灭,卓玉泉办事不力,还请皇上将去岁进士王庭阳提拔上来,由他全权负责赈灾一事。”

    朱遇清愣了愣,这就是贺宴舟出的招数?

    虽说这番话又把属于朱党的卓玉泉批评了一通,但大体上,没有对朱党造成任何损害,贺宴舟并没有要求皇上惩罚朱家。

    景历帝思索了一会儿,这赈灾一事本就是他为了堵悠悠众口随手派的一个差事,底下人要做成什么样,他也不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