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话都出来了,长公主殿下还说什么呢。
秦女官自然是道:“你放肆,还敢诘问殿下不成?”
但长公主殿下制止了她,淡淡道:“你这话虽然偏激,也有几分道理,当初我确实三令五申,不让在花信宴上出现丑事,你们既然决心要求公道,我也该给你们一个公道。”
不过一句话,众女眷顿时感激涕零,其中几个性子急的,更是直接落泪了。连魏珊瑚,一整天绷得如同一张拉满的弓,脊梁笔直地跪在地上,终于也松懈下来,脱力般坐在地上,一时竟不知是喜是悲,不觉已经泪流满面。
长公主抬手,苏女官上前。秦女官是刑名,她自然是文书,从来衙门里少不了这两位。长公主于是口谕,苏女官提笔记下。
“今日也晚了,你们先回去,商议一下,究竟多少人要和离,要如何和离,分割哪些东西,等商议好了,明日一起来见我。”
女眷们顿时心又提起来,只当长公主是要容后再议。只见长公主朝宋嬷嬷一个眼神,宋嬷嬷立刻上前笑道:“傻夫人们,殿下金口玉言,说了给你们公道,自然给你们公道。只是你们毕竟是三十多个人,其中或有和罗夫人一样不需要和离的,或是舍不得孩子的,或是有隐衷的,你们都可以私下商议,不必强行和离。再者,分割东西也需要细细思索,你们放心,殿下金口无戏言,大不了老身跟你们回去,就当压给你们了,也和跟魏夫人打个招呼,有个交代。”
其实她哪里是为了给魏夫人交代呢,不过是回去帮着她们分割田庄财产罢了,省得她们吃了亏,也就等于长公主吃了亏。管文书的文书当然好,管刑名的威严也足,那她宋嬷嬷管的是利益,自然是一丝利益都不肯让了。
但女眷们哪知道这个,顿时都感激涕零。拉着宋嬷嬷道:“多谢嬷嬷,有嬷嬷陪我们同去,我们就放心了。”
宋嬷嬷只微微笑着,朝长公主的方向一努嘴。众女眷们在京中学了这么久规矩,也是有点收获的,立刻明白过来。重新起身整理仪表衣裳,在魏珊瑚的带领下,朝着长公主殿下齐齐拜倒,齐声谢恩,道:“谢殿下主持公道,臣妇们定当结草衔环以报。”
这样的整齐,三十来个诰命夫人,俯首帖耳听命,哪怕是再淡泊的人,也能感受到这份巨大的权力,为之心潮澎湃。但到底还是太直白了点,苏女官立刻上来笑道:“哪里是指望你们报答呢,殿下为的是公道,这一次不知道要为你们开罪多少人呢。”
众女眷们顿时更加感激,纷纷落下泪来,磕头道:“殿下大恩大德,臣妇们没齿难忘,来世做牛做马,定当回报。”
长公主殿下这才笑道:“好了,都跪了一天了,还不累呢。靖容,安排车驾送她们回去吧。把叶家两位小姐也送回去吧。”
清澜和凌波这才上来谢恩,秦女官仍然是淡淡的,苏靖容哪里忍得住,上来连忙把两人搀扶了起来。
杨林城女眷一派赤诚,虽然也知道感谢叶家姐妹,魏珊瑚那样要面子的人,也改口叫了叶姐姐。但她们哪里知道事情能收得这样圆满,叶家这一对姐妹起了多大的作用。
她们能听懂的,只不过是叶清澜前面那番义正严词的劝谏罢了。为的是里面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但后面凌波的那番话,才是做臣子最顶尖的功夫之一,叫作诱之以利。而清澜最后那两段引得魏珊瑚仗义执言的话,则是臣子顶尖功夫的另外一半,叫作喻之以义。
凌波为长公主殿下剖析了为杨林城女眷主持公道的利益,虽然锋利精准,但到底太过现实势利。这世上虽然人人行的是势利事,但却不能宣之于口。利益之外,往往还需要一张皮,就好像再好的戏,到最后,也需要一个光明正大的立意,要一床锦被遮盖。
清澜就是那床锦被,她将话挽回来,让魏珊瑚亲自说出大义凛然的那番话,求着长公主主持公道。这样,长公主殿下插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