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事,就不是为了力量,也不是为了争权,而是行使自己主持花信宴的职责,是巍然正道。

    叶家这对姐妹,才是真正的天作之合。寻利的那个,锋利得如同一柄利刃,行庖丁解牛之事,以无厚入有间,将所有的利害如同牛肉般分解得块块分明,从中寻出最珍贵的那一块,献到长公主面前。

    而做姐姐的那个,读尽了圣贤书,自有最正义也最光明的一个理由,给这块膏腴覆上华丽的锦缎,让长公主殿下可以合乎正道地接收。就算拿到朝堂上供御史们检阅,也挑不出一丝毛病。

    也只有这样的姐妹,能从叶家那宠妾灭妻,父亲冠冕堂皇不闻不问,继母谋财害命的吃人内宅里,杀出一条血路来。

    杨林城的女眷们不懂,但长公主麾下,哪有笨人?秦女官苏女官都不是吃素的,宋嬷嬷一送走人,苏女官就一面上来伺候长公主起身,一面低声抱怨道:“这是第二次了,殿下又把人轻飘飘送走了。”

    “不送走,难道赏她个诰命不成?谁让她自己不做夫人的,二十四岁的老小姐,如何赏?”秦女官淡淡道:“倒是她那个妹妹有趣,是个妙人。”

    “什么妙人,那才叫心怀鬼胎呢。”苏女官大不赞同,抱怨道:“殿下也对叶清澜太苛待了点。只听说把妾养在外室的,没听说过谋士也养在外室的。”

    长公主殿下其实也忙了一天了,虽然身体康健,也有些疲态,其实苏靖容也是能作她女儿的年纪,她听了这话,笑着将苏女官的额头敲了一下,道:“靖容这话也太刁钻了。”

    苏靖容倒也不在意,一眼扫见有个宫女在门口欲言又止的模样,问道:“什么事?”

    “回禀姑姑,”宫女上来行礼道:“崔侯爷带了几个镇北军将领,来递帖子接女眷回家了。”

    “瞧瞧,一定是来闹了。”秦女官皱眉道:“这些男人,就是把女眷看作自家私产似的,希望这些杨林城女眷真有她们说得那么硬气,别回去之后,一个个都变卦,不和离了,那才是白费一场力气呢。”

    她说完,见众人都笑了,长公主和嬷嬷们笑也就算了,苏靖容也笑了。

    秦女官是自请不嫁,留在宫中的,虽然世事洞明,情爱之事却断绝了。苏靖容却也有定了的婚约,长公主和嬷嬷更是过来人,所以个个都懂。

    “秦尚宫也傻了,哪是来闹呢。”有个嬷嬷笑道:“殿下在这,负心汉哪敢冒头,来接人的,都是有担当的男子呢。”

    “有担当,那也未必吧。”秦女官道:“崔景煜被叶清澜退了婚,如今封了侯位,哪有不扬眉吐气的,要有心,早再次提亲了。镇北军风气也不好,殿下要是看中叶清澜,早日接她进来,做个女官是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