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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仁燧忍不住艰难地偏一偏头,去看他阿耶脸上的表情。

    圣上果然十分无奈,温声细语地跟她商量:“德妃的性情,是质朴了一些,不过人并不坏,你再等等……”

    他隔着襁褓,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好大儿,说:“等他满月了你再走,也来得及。”

    嘉贞娘子得到了明确的刑期,显而易见地松了口气,当下行礼道:“是。”

    圣上笑了一笑,看儿子还睁着眼睛没有睡下,还专程去跟他打了声招呼:“阿耶走啦,明天再来看你!”

    阮仁燧眨巴了下眼,心说:好。

    只是还没等到第二天圣上过来,谣言就先于他来了。

    ……

    消息传过来的时候,阮仁燧还在睡觉,只是架不住德妃声音尖细,难掩惊惧,幼儿对于母亲的情绪仿佛是存在着微妙感应的,他被惊醒了。

    德妃脸色苍白,刚养出来的一点红润全都消弭无踪了。

    她右手紧攥着被角,因为用了气力的缘故,指甲被激得泛着白:“是谁在外边传这些风言风语?真是其心可诛!”

    夏侯夫人脸上也带着几分忐忑,又有些惊疑:“皇后执掌六宫,怎么会允许这种谣言存在?是否……”

    嘉贞娘子在侧,立即便沉声打断了她的话:“皇后娘娘听闻之后,立即便下令彻查此事,凡涉及其中的皆下掖庭审讯。”

    德妃无事的时候觉得嘉贞娘子让人心烦,这会儿真的出了事,倒是觉出有这么个主心骨的好处了。

    她目光惶然地看了过去,难掩不安。

    嘉贞娘子见状既觉不忍,又生无奈,却不迟疑,而是向左右道:“侍奉娘娘起身更衣,往凤仪宫去向皇后娘娘请罪!”

    德妃本就苍白的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了。

    夏侯夫人心中不忍,护住女儿,颤声道:“娘娘才刚生完,气血两亏,怎么能……”

    嘉贞娘子对上了她的视线,冷静道:“夫人,等到太后娘娘亦或者圣上就此事对外发话之后,德妃娘娘怕是想去请罪,都没这个机会了。”

    夏侯夫人心中愤懑,着实委屈:“这都是小人捏造的谣言,凭什么就得叫娘娘撑着产后虚弱的身体去请罪呢?!”

    嘉贞娘子肃然了神情,反问道:“先前对皇后娘娘大不敬,让内宫与外朝人尽皆知的,是不是德妃娘娘?”

    夏侯夫人面露惨然,再无言语。

    德妃嘴唇嗫嚅几下,无声地落下泪来。

    嘉贞娘子见状并没有停止,而是又问:“那件事之后,德妃娘娘在内宫之中,对皇后多有无礼之处,口中时有怨怼,是否为实?”

    德妃母女无言以对。

    事态紧要,嘉贞娘子索性彻底把话给挑明了:“外头那些不中听的话都是谣言,是小人捏造的,并非德妃娘娘所说,可谣言这东西难道都是无中生有,可以凭空捏造出来的吗?”

    “说句不中听的,那些话听起来,倒真是很像德妃娘娘能说出口的,这时候不在事态没有发酵的时候上门请罪,难道要等着两宫发作才好吗?”

    她不看夏侯夫人,只是看着德妃:“娘娘,皇后娘娘的脾气,您已经领略过一次了,上一次是您的父亲代为受过,赔了一条性命进去,这一次,您想付出什么呢?”

    一直以来,阮仁燧对于朱皇后,乃至于朱皇后母家定国公府的观感都很复杂。

    只是因为朱皇后英年早逝,没有在他的生命中留下多么浓重的痕迹,所以这份复杂无形当中也被削减了许多。

    然而对于夏侯家乃至于他的母亲德妃来说,两家是存在着血海深仇的。

    中间隔阂着的,是他外祖父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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