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第一题简单又难,我压根没多少能说出口的例子。”崔瑚说着双眸炯炯望着亲爹:“感谢父亲,第三题我答对了!”
猝不及防听到这话,崔恩侯只觉比听到崔千霆考上状元还不可思议:“你答对了?不是,你咋会答对啊?”
崔琇也颇为惊诧:“瑚大哥哥,你去国庆寺看到过油菜花?”
崔琮也跟着震惊:“崔瑚,我刚才没听错的话大伯说他不会啊!”
默默同一座的高凤听得耳畔响起的三声困惑,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抬眸定定看向荣公世子爷崔瑚,官宦子弟颇为羡慕的对象——荣公非但不催着崔瑚上进,甚至荣公还当众直白诉说自己不续娶,保证嫡长子顺顺当当继承爵位。
崔瑚不解:“国庆寺有油菜花吗?我从来不去国庆寺啊,二叔不喜鬼神之说,我爹这些年也没去玩过。我去国庆寺干什么?”
“那你怎么会答对啊?”崔恩侯迫不及待追问道。
高凤听得这恨不得嚷得全贡院都听见的声,难得无礼靠近崔恩侯,低声:“小子斗胆,这……这历来对破题技巧之类都是回家商讨的。”
边说,他神情带着些警惕看向不知何时坐在考棚角落的几个看起来像考生的人。
自打科举制诞生后,光是科考信息,各家,甚至各大书院都会各显神通。
京城其他县域的书院,看东城的书院,看东城的书香世家,总带着些“门第”偏见。为此,他们联合起来年年派相关学生趁着“次牌”放考生时悄然混进考生堆中,打探大兴县的县试的试题。
不管题目如何,都会谣传几句简单,若是我考如何如何。
因此大兴县的绝大多数考生都是回家私下交流。哪怕再亢奋再迫切,一出贡院大门也只会道几句题目,并不会说自己核心的破题。
崔恩侯虽然不知具体原委,但一瞧美人警惕的眼神,再瞪眼对面三个眼神带着显而易见嫉妒的考生,误以为是某些人故意试探崔家这回下场。
因此他非但没压低声音,还嚷道:“回家干什么?没准有暗戳戳小人就说崔瑚这个荣公世子爷答对油菜花有问题呢?毕竟子随父啊!”
高凤听得这声玩笑中带着的警惕自嘲之意,思绪偏飞,边恭敬行礼:“是小子想简单了。”
见状,崔瑚也不是个傻的,立马道:“爹您忘记了,咱们家勋田一半都是种油菜花,用来入药。”
冷不丁听到这个回答,高凤都有些呆:“入……入药?”
“油菜花的种子能行血散结消肿;叶可外敷痈肿;根也能凉血散血,解毒消肿。”崔瑚昂首挺胸:“操、练士兵免不了磕磕碰碰,就需要这消肿的药。相比其他药材,这油菜花便宜啊。且还能跟其他药材混合。咱们家三十年前祖父就下令种油菜花,研制出便宜的军中秘药小黄金。”
“哪怕祖父在世时将药方献上。但太医院也都是从咱们家采集油菜花。”崔瑚骄傲着娓娓道来。
崔恩侯瞠目结舌:“有这事吗?你怎么知道那么清楚?你祖父去世的时候你才三岁吧?”
崔琇闻言默默想要远离崔恩侯一些,他觉得堂堂国公爷不知道自己勋田种植什么东西就很离谱了,现如今还能再三连问,就……就愈发让人下定决心要跟衙役搞好关系了。
免得抄家流放。
“…………”崔瑚按着额头青筋,沉声道:“因为我从六岁就被您忽悠接管了荣国府所有的账本!这莫名其妙跟太医院有账务往来,我不得问清楚啊!”
迎着亲爹望过来的犀利眼神,崔瑚声音小了些:“我……我跟您汇报过的。您说没十万以上的大事别找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