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戏耍你们?你们以为我是谁?”
左冲打着酒嗝,大拇指敲着胸膛,傲气凛然:“我父,当朝尚书。我师,天下大儒。家兄,当朝驸马,家姐,天下第一才女!我需要用假消息哗众取宠?”
有儒生见左冲露出怒意,当即站出来打圆场:“左兄,时间快到了,把紫薇娘子叫出来吧!那秦征已身受重伤,管他是死是活,我等又何必怕他!”
“你以为老子会怕姓秦的?怕他一个丧家之犬?一个西北破落户?”
左冲啪的一下将酒杯摔得粉碎,勃然大怒:“秦征狗贼,不过是仗着陛下念旧,才敢为祸官学!现在陛下身在青州,老子借教坊司案稍一运作,他还不是要被判斩首?”
他余怒未消,继续道:“这次老子没一口气要了他的命,就是在等崔光远倒台,趁机进入大理寺,之后再好好收拾他!此事已在筹划,你以为老子是妄言不成!”
说罢,他又横眉冷目,颐指气使:“走,先把那小娘皮拖出来耍耍!她父就是大宁罪臣,今日我等正好为大宁讨个旧债!”
这一次,一群人再无异议,纷纷摇摇晃晃起身,附和声此起彼伏。
……
春衫阁内的众人群情激愤,屋顶上的秦征也听得津津有味。
教坊司这种地方,收集情报倒也不错,起码能了解些明面上的消息。
原来崔光远儒法兼修,得罪了儒家正统白鹿书院,如今还被朝中诸公针对,岌岌可危。
之前秦学渣被判死刑,竟然也跟左大公子有关,而陛下始终没有出面,原来是跑青州画画去了。
可惜我秦柯南出身宣和苑,皇权势力里嫡系中的嫡系,却碰上这么一个陛下,真正成了宁为鸡头,不做凤尾的典型。
而且还是全京城最大的鸡头。
不过你们一群混账,既然要在我的鸡场放肆,那我就给你们助助兴!
秦征当即顺着瓦缝,向下方一条粉红色的帷幔倾倒火油,随即一吹火折子,在那如烟头般的火光一闪之间,直接丢向了浸满火油的帷幔。
火苗腾得一下蹿了起来,席卷春衫阁内其它姹紫嫣红的帷幔,将阁内地板,用餐小桌都映照得通红。
下方的一众儒生还没走出多远,看到火势瞬息而起,当即一阵喧哗。
“怎么回事,谁这么不小心,碰倒了烛火!”
“少废话,先救火,免得我等落个纵火行凶的罪名!”
……
儒生们沸沸扬扬之际,左冲排众而出。
“纵什么火,行什么凶,一个破落阁子而已,烧了又如何!”
左冲面对不断席卷的火舌,挥手打断了众人喧哗,不以为意道:“就算是老子放的火,老子烧到谁了?对谁行凶了?这火烧得正好,正合老子心意!”
他漫不经心,继续道:“不必理会,先趁着火势不大,把那小娘皮拖出来!烧的这点破砖烂瓦,我左家赔!本就想先给姓秦的一点颜色瞧瞧,这火一烧,反倒省得老子亲自动手了!”
说罢,他毅然离去。
儒生们听到左冲主动出头,也都有了底气,杀气腾腾奔向紫薇花魁的闺房。
秦征却在屋顶淡然看着他们离去,当即将整桶火油直接扔了下去。
你们想要赔钱了事,可我想要你们的命啊……
秦征随即打开另一桶火油,在屋顶纵跃如飞,以火油牵引火势,在整座春衫阁洒下一道道火油线,只等火势一起,就会四处开花,救无可救!
“轰!”
终于,火油桶猛地炸开,火舌四溅,春衫阁顿时火光冲天,烧得木板与桌案如烈火烹油,滋啦啦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