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哪里听来的?姑娘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居然还有这样的浑话传到耳朵里来。”

    “自然是听哥哥说的,至于哥哥从哪里听来的,无非是一些王孙公子嚼舌根子,倒也不是说母亲管教的不好,而是自古文武相轻,外人看来侯府是马上打下的功勋,在太平盛世,自然不如耕读世家来的底蕴深厚。”

    “胡说八道!”温侯一巴掌拍在扶手上,正要发作,温云沐忙挽住他的胳膊,娇憨道,“父亲也莫生气,嘴都是长在别人身上,管天管地还能管得了人家说三道四吗?我们兄弟姐妹跟着韩先生读书,写出些花团锦簇又有风骨的文章,自然就能堵了那些人的嘴!”

    “沐儿说的不错!你是姐姐,带着妹妹们好好同韩学士请教请教,要用功读书,写出几篇好文章来,给父亲长长脸!”

    “女儿遵命!”温云沐将温侯的胳膊又揽紧了些,她的父亲,此时此刻还活着!这是重生以来,最好的一件事了!

    秦氏挑眉,困惑的表情一转而逝,只淡淡开口,“二姑娘生了一场病,气色却比以前好,似乎也转了性似的,倒是活泼了好些,险些让人不敢认了!”

    温云沐站定,脸上的笑意一扫而光,还是平日里那张毫无表情的木头脸,但说不出是哪里有了变化,竟然也似有了锋芒一眼,她亦淡淡开口,“母亲说的极是,这一场病令我昏睡许久,在黄粱梦中宛如过完了一生,二世为人便是性格有些变,也是顺理成章吧?”

    “我看二丫头这一病竟是个好事,不止是活泼了,就连说话也俏皮了,好得很呐!”温侯站起来,吩咐着:“给五姑娘搬书案。”

    “爹爹不用了,五妹妹今日先同我挤一挤,免得耽误韩先生上课!”

    “也好。”

    不久,韩学士拎着书箱来,温侯和秦氏同他又寒暄数句,这才前后脚离开,出门的刹那,秦氏回过头看了一眼,温云沐还是一如既往没什么表情的,但是………她眼里似有一闪而过的光芒。

    温云沐望着秦氏远去背影,忍不住冷笑,我重生了,为什么还要夹着尾巴做人?现在,该你们还债了!

    “诶,温徐清,你家二妹今日看上去与往日不同啊?”卫三郎敲了敲温徐清的后背。

    书案前,同温云沐长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的温徐清头也没回地道,“哪里不一样?不还是长得一模一样吗!”

    温家两兄妹,竟然是京中难得一见的孪生兄妹!

    门口,韩学士的贵客、温府的常客:唐王叶垂云,不动声色地笑了。

    “殿下。“随着韩学士一声唤,温云沐抬头望去,只见门口走进一人来,穿一袭朴素的皂色长袍,宽肩细腰,握着乌木泥金扇的手指修长有力但又苍白若纸,青筋叠在上面,像是浮在上好的锦缎上。

    他低头,撩袍,进门,简单束起的长发被养得太好,像一匹水缎又亮又黑,丝丝缕缕散在鬓边遮了半边脸,顷刻他抬起了头,刀削斧砍一般轮廓分明,鼻梁笔直,一双剑眉飞扬跋扈地直奔鬓角,沉沉凤目,不悲不喜。

    叶垂云?他怎么会到家塾来?

    温云沐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