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几只。穷的和鬼一样,就你爸这样......”欣萍故作鄙夷的神态,惹得儿子一脸欢快的茫然。
“爸爸,那得多穷啊!不会一次都没有带妈妈吃吧!”儿子的理解也许很是肤浅,蘸着番茄酱的薯条一把送入口中的酣畅。
“是啊!那得多穷啊!——好像是很穷的!”清鸿默默地念道着。看着湖面上的一襟晚照,过去的岁月仿佛成了不真实的回忆。
那晚,清鸿一家在外面吃的,只要带着儿子在外面吃,他总喜欢定义为“吃大餐”。其实并不怎么丰富,更多的是就着儿子的口味。清鸿和欣萍喝了一点啤酒,看着儿子满足且“嘚瑟”的姿势,相视一笑,欣慰都在酒中。
定义了许多美好的往事,感动后却在迷茫中尘封,走在小区的林荫道上,风儿试图打破这份宁静,淡淡的灯光下,酒未上头,思绪却在蠢蠢欲动。
那晚,陈清鸿一直难以入眠,往事历历浮现。又是桂花的香气袭来,记得那晚也是没有月光,星星的泪水撒了一池,也许是不胜酒力,眼前酝酿着一片熟悉的迷茫。
他首先想到了杨小亮和韩香,那一段一起租住在富贵山园小区的日子——迷茫到要算计柴米油盐的日子。
一页纸、一盏灯,袅袅余烟。往事,在心田上逶迤的沟壑处流淌。思念,在灯光下婆娑的纸影上生根。程云、赵丽、陈浪……,很多人在他的脑海里不断地闪现,遇到已是奢侈,再也回不到从前。
十年后的今天,也许很多东西早已释怀,也许日子让每个人都各有各的生活方式。一披风衣,一杯热茶,一段远逝的记忆,于是思绪被释放。
许多被定义的美好,或许都是由于莫名的感动。那一夜,清鸿写下了《蝶恋花.对阁高墙旧时景》这首小词后方才静静地睡去。
2006年1月6日,清鸿毕业于珠城财贸大学,经济学本科专业。对于他来说,四年的大学生活,无趣中夹杂着一丝遗憾,也许是对雨的钟情,内心是潮湿的,没有执着,执着能让回忆丢失了价值。
唯一值得去回忆的,抑或是值得去品味的只有两个画面:清晨,马路上霓虹灯下拉长的身影;早夜,校园小池边桂林丛中不和谐的声音。
2002年3月,清鸿参加了春季招生考试,被珠城财贸大学的经济学专业录取。不同于秋季招生的惹人关注,春季招考的寥寥就和初春的天气一样清冷,珠城财贸大学只招信息管理和经济学两个专业,各只招生一个班级。
不管怎么说,清鸿是他生活的那个山村走出去的第一个大学生。颇以为荣、足以欣慰,开学的那天,父亲陪着他一起去的学校。
对于清鸿的家庭来说,K字头的空调车过于奢侈,三轮车、私人小巴、绿皮火车,辗转便是整整一天。或许是疲劳的缘故,城市的风采和校园的美丽勾不起清鸿任何的兴奋和向往。
完成报到,天色渐晚,在学长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号男生寝室楼的417房间。房间里摆放着六张整齐的上下床铺和一张桌子,清鸿的床铺被安排在靠近房间门口的上铺。
“陈不照”——一个伴随着清鸿四年大学生活的名字。在老家“不照”是不怎么样的意思,着实想不出自我介绍时用此名的缘由,也许是对过往的一种遗憾,更是对自己的一种鞭策。
“不照——不照!”室友们的嘴中不断地咀嚼着如此两个字,各是各的神情,不便多问,随即却都笑了很是欢迎的样子。有人给父亲倒了一杯水,有人抚了抚床单让父亲赶紧先行坐下。
三个农村的,两个城里的,穿着便可以看得出来。互相介绍了一下,并聊起了各自的家乡,直到隔壁的寝室叫嚣着吃饭的时候——天色已晚。“晚上我爸住哪里呢?”住宾馆——在清鸿和父亲的眼里同样是奢侈。
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床铺,设计很是合理,边侧安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