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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下,汾水北岸。

    徐晃驻马岸边,眺望已经模糊的河面与南岸。

    身边跟着十几名乡党骨干,其中一人忍不住问:“君侯,虎贲营能否成功?”

    他没去过南岸,徐晃去南岸时,他留在北岸监管吏士。

    徐晃用马鞭挠自己鬓角:“该说的我都给他们说明白了,守不住的话,与我们何干?我也希望他们能守住。”

    他是真的希望朝廷能给力一些,白波诸将已经成了朝廷的累赘,也是他们这些中低层吏士的负担。

    白波诸将存在一日,他们这些人就无法获取朝廷的信赖。

    正因为不受信赖,所以朝廷根本不敢策动他们。

    没有朝廷的诏令,他们这些诸将部属,又怎么能反抗诸将?

    主动反抗……这跟白波诸将又有什么区别?

    目前最大的变数就是这支虎贲,从组建时,他们就是天子宿卫,任何行动都可以算是合法的。

    此刻虎贲营地内,军中旗帜开始分配。

    都是旧旗,或者是旧布缝制后新染的旗帜,不是很鲜艳。

    出乎赵基的预料,他的配兵方案竟然得到一致的支持,不管是卫固还是裴秀,都没有进行增减删改。

    他们看不上这个功劳、虚名,给赵基也行,给王植也行,给任何人都可以。

    营地内,赵基穿襦铠,挂一领绛色披风,披风背面又开两个孔洞,插着两杆长方形赤旗。

    他行走在营地中,只有校场处有明亮营火,各处都是忙碌的人影。

    每一座营房内铺下的干草都已清理出来,就堆在墙角处,今晚前半夜都是睡卧在墙角内。

    所有营房,战斗激烈时也是可以点燃的,以便向驻军求援。

    赵基来到最大的那座马厩处,骑队屯将是平阳人荚童,他一身漆皮铠,挂素黑披风,背插两杆长方形黄旗。

    荚童正喂马,见赵基走来,就迎上去:“赵屯长。”

    “文贞兄,如何了?”

    “都已嘱咐完毕,鸣金声响,我等就纵马冲驰。”

    荚童指着不远处躺卧或倚着矮墙休息的骑士:“只要赵屯长能挡住,我北郡男儿不会怯战。”

    春秋时期,荚童祖先就在平阳当晋国的大夫,以封地为氏,才有了荚氏。

    王朝更替不会影响他们这么大的家族,可匈奴人来了,这显然会压迫,乃至让荚氏断绝。

    赵基也只是点头,继续说:“能与匈奴死斗的,除了我这里外,只能依赖郡北健儿。我也不赘言,不死于今夜,余生定与郡北健儿同进退,以驱逐匈奴为己任。”

    “赵屯长不必如此,此战也关系我等家室存亡,谁敢不出死力?”

    荚童也清楚,大家都是初步糅合,最缺的是彼此之间的信赖。

    最难的,其实就是这第一战。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王植、卫固这些人不插手,而赵基又是典型的强硬派,赵基也清楚并信任他们郡北各县的虎贲,认为他们具有最强的战斗欲望。

    如果来袭的是稷山盗,郡北虎贲也不会这样,可今夜来的是匈奴,这真不能手软。

    多杀一个,就可能让子弟未来少受一点欺凌。

    赵基对着荚童郑重拱手后,就离开这里,转而来到附近的仓曹营地。

    原本分散的各队储粮、物资都已集中起来,交给仓曹贾逵保管、分配。

    他来时,贾逵这里正在改进车辆,一共四辆车架,车厢堆积柴草,车辕处正钉装横木挡板。

    为的就是点燃柴草后,后面吏士推搡车辆冲击对方步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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