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是翰林出身,也曾高中槐榜,对这些文章自然信手拈来。

    没料到这名叫曹岑的仕子竟靠着这一篇文章高中魁首。

    事成之后,他与汪又则一起分得一笔重金。这烫手的银子让他连着好几天都没睡好觉。

    张濯的这份口供,显然是要将舞弊一事了结在汪又身上,又将曹岑的把柄握在了他自己手里。

    又或者说,从张濯下令抓捕承恩寺大伽蓝之时,就已经预谋好了今天?

    可他为何能未卜先知般将这一切都尽在掌控,还是他张濯手眼通天,长了千里眼和顺风耳?

    江驸马越想越心惊,一面恐惧于张濯的雷霆手段,一面又害怕汪又先一步供出自己。

    如此两厢焦灼片刻后,他终于颤抖着手在这份口供上签字画押。

    张濯将这张纸收入怀中,语气平静:“如此这件事就再也不会和江驸马有关了,江驸马尽可高枕无忧。”

    对于江止渊,张濯并没有什么恨意。

    甚至他感激江止渊前一世曾替郁仪向皇帝求过情。

    他不想害他,必要时也愿意给他留三分余地。

    只是汪又和曹岑,都非死不可。

    张濯将松烟墨托在掌心:“这方墨看着倒是很不错,不知江驸马从哪寻来的?”

    江驸马一时语塞。

    他答应了张濯不为苏郁仪投卷,若此刻被他发觉自己还收了苏进士的礼物,又怕引得张濯不快。

    只好硬着头皮答:“不是什么稀罕东西,琉璃厂那边的摊子上随手买的。张大人若喜欢,便赠与张大人。”

    他原以为张濯不会收,没料到张濯欣然接受:“如此多谢江驸马割爱了。”

    张濯清瘦的指尖轻轻摩挲过松烟墨上金色的郁字:“张濯很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