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大人得了头痛的毛病,也是昨夜才想起这东西,今日便拿来想着有机会交给张大人。”

    周围人来人往,偶尔也会有人望向这个方向。

    见张濯接过,郁仪道:“张大人是要出宫去吗?”

    “不是,我要去慈宁宫。”

    “我与大人顺路。”郁仪一面说,一面摆出请的手势,“一道去吧。”

    张濯脑子里一直在盘算着,顶替傅昭怀之后又该如何进行下一步,只是前世的记忆就像蒙着一层云雾,他但凡有半分拨开云雾的念头,便只觉头痛欲裂。这样的考量与思虑太多,叫他脸色愈发苍白。

    他不喜自己用这幅样子面对苏郁仪,故而婉拒道:“我想起户部还有事,只怕要先去一趟户部。”

    猜他是有意避开,郁仪也只好点头:“那也好。”

    张濯踅身向西走,才走出一箭之地,双耳便传来一阵尖锐的鸣声。

    他扶住身边的绿萼梅树想要缓一缓精神。

    梅永年说他寿数无多的事,张濯没有同任何人说起,他自己也不想时时刻刻都记在心上,只可惜这幅残破的身躯无时不刻都在提醒他,活着比死要难多了。

    便在此刻,一双手伸过来托住他的手臂:“张大人当心。”

    她本想往慈宁宫的方向走,可见张濯脚步有些不稳,才多留意了些。只是张濯未免太单弱了些,屡次见他,他似乎总是病着。

    “张大人是病了吗?”

    张濯和气道:“天气冷暖交替,我偶尔会病上两日,不是什么大事。”

    他轻垂的目光落在郁仪的手上,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温热的触觉。

    张濯有心不想让话题落在自己身上,故而又道:“你今日来替陛下侍讲了?”

    郁仪见他好些了,才轻轻收回手来。

    “尚未,不过是跟着陛下一道听顾翰林讲《尚书》,太后娘娘的意思是等我熟悉了流程,每旬选两日来替陛下讲《春秋》。”

    望着自己空荡荡的臂弯,张濯抿唇颔首:“这是好事。”

    迟疑片刻,郁仪还是说:“陛下似乎在为汪又的事情伤心。”

    “流血和死人,都是会叫人伤心的。”张濯的神色已彻底恢复如初,他将郁仪交给他的纸包拆开,从中取出那枚清凉膏。

    纵然隔着盖子,也依稀能闻出其中冰凉又萧索的味道。

    “太后会为陛下选新的右司谏。”他眼底带着一丝漠然,“只是,陛下伤不伤心,也不该是苏侍讲该关心的。”

    他既已知道皇帝与苏郁仪前世种种,自不肯这一世重蹈覆辙。因而言语中有警告之意:“太后娘娘最忌惮的事也莫过如此了,若有朝一日连太后都有了不满之心,苏侍读可不是要大祸临头?”

    “好,下官记得了。”郁仪敛眸,复又压低声音,“大人叫我取的东西我已经取来了,现下已经锁好,没有人知道。”

    说的是廿州的黄册。

    张濯嗯了一声,复又问:“你是因黄册之事才来的?”

    他摊开手掌,露出那盒清凉膏:“以此物为托辞?”

    郁仪越发觉得张濯此人性子古怪,就譬如此刻,她竟不知自己应该说是还是不是。

    “也不是。”她道,“这是下官的一点心意,与公务不相干。”

    张濯眉间郁色稍稍纾解:“关于陛下的事,我还有话要告诉你。”

    他道:“你若想择明主而追随之,这不是坏事。但是太早、太坚定的站队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郁仪道:“难道除了陛下,还能有别的明主吗?”

    张濯平淡道:“也许有,也许没有。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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