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重要的人。

    吴阅先膝下无子,妻子病故。一双女儿皆远嫁他乡,这许多年来,他一直是孤身一人。

    前一世,苏郁仪莫名与他投缘,他们二人引以为忘年交,吴阅先死后,亦是苏郁仪为他置办丧事、举哀送终。他们二人之间有着心照不宣的秘密,苏郁仪不说,张濯也不想强迫。

    他心里明白,前一世的吴阅先并没有死在东厂狱里,虽然他身受重伤,险些丧命。到最后,太后与皇帝还是将他保了下来。

    但此时的苏郁仪对此事一无所知。

    她道:“我不是想要让张大人帮我开口,也不想让张大人为难。”

    “你想求太后?”

    郁仪亦摇头,声音很轻:“太后也有难处。”

    不知怎的,张濯那双不悲不喜的眼睛,带着要把人灵魂洞穿的锋锐。

    “我去过司礼监了。”张濯的声音像是平静的湖水,“高世逢答应我暂且留他不死。”

    郁仪抬起头,显然这件事也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真的?”

    张濯看着她的脸:“至于日后他是生是死,还得看三日后的堂审。”

    “你为什么会帮他?”郁仪记得刘司赞说过,张濯和吴阅先素无来往,平日里也只是点头之交。

    “第一,他是户部的人。”张濯淡淡道,“至于第二点,同你一样这也是我的私事,我也不能告诉你。”

    “只是苏郁仪,”张濯说话时总喜欢微微欠身,好与她平视,“你要向我保证,不要插手此事,而我会帮你达成你想要的一切。”

    四目相对。

    他轻抬右手:“我要你与我击掌为誓。”

    张濯的手掌清瘦而干净。

    掌纹如傀儡戏的丝线,纵横在这只苍瘦的手掌间。

    他眉目出尘,眼底烟波浩渺。

    郁仪没有抬手:“张大人如何知晓我要什么?”

    她抿了抿唇:“而我也不想欠大人这个人情。”

    “很多事我自己能做到最好,做不到的话,便能走到哪步算哪步。我的确想帮一帮吴郎中,但不想仰赖张大人。”

    郁仪退后半步对着张濯行了一礼:“若张大人有助我之心,我自铭感五内。只是余下的事,还请张大人让我自己来做吧。”

    张濯缓缓收回了停在半空中的手。

    “对不起。”他突然道。

    郁仪没料到这句话会出自张濯之口:“怎么?”

    他沉默了一会才说:“只是突然觉得有些事,我做得太傲慢。”

    很多时候,郁仪都觉得张濯是一个很难懂的人。因为他生性冷淡沉默,平时也很少说话。他像是背负了很多沉沉的东西,压着他直不起身,他却偏要固执地一步一步走下去,任由那千斤之重的东西,压得他溺死于宦海深处。

    而那一刻的张濯,心里想的却是他觉得自己做错了一件事。

    他对苏郁仪的帮助,究竟算不算一种自以为是的傲慢。

    张濯素来多思,思得越多越进退维谷。

    他被命运困住了。

    摆脱不了,也不舍得摆脱。

    如果没有命运的愚弄,他又如何能隔着一道生死,重新看见风华正茂的苏郁仪?

    “我替你保吴阅先不死。”他安静道,“不需要你向我做什么承诺,你只要答应我,不要以身犯险,好不好。”

    “张大人……”

    “这很为难?”

    “不是。”郁仪摇头,“你为什么要帮我?”

    “你说了要供我驱策,若是你死了,我又要去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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