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时间,黑夜竟换了一方天地。
可武烛明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一样,他眼神坚毅,下了决定:
得再去那地方一次。
哪怕找不到那人,也得去看看,哪怕异常再微弱,总归有它的预示,有它的原因,而这些不去一趟可搞不明白。等到武烛明停下了思索,这才转而注意闭眼睁眼就转变了的天地,睁眼的一瞬间,他连一丝惊讶和疑虑都未有过,唯有紧锁的眉头,明清的眼眸仍是依旧。对他来说,这也不是今天第一次“不明缘由”的异变了。但更重要的是,他得先把思考的事情决定了才是,哪怕是下一次睁眼就变了天。
武烛明细细打量周遭环境,可谓是天清云淡,空旷逸然,低头是无垠无边的水镜,抬头是银白带着赤云的天空,就跟刚才脑中闪过的情景一模一样。既然这样的话,武烛明转过身。
那个女人正站在他身前。
她漆黑的长发直坠到水面为止,星空般深邃的黑色瞳睛与武烛明坚毅的眼神相对,柔美的脸上没有任何明显的表情。武烛明能说话却一言不发,他没有什么讶然之感,反而是注意到了女人背后的山,那山,该不会是……女人平静地看着他,武烛明这时才想着问话,在他询问之前,女人的眼神停在了武烛明的胸口处,然后,只见她微微展开了笑颜。
一瞬,天地由白转黑,寒风吹过,黑夜寂静渗人。他又回来了,“要是时时都这样,可受不了。”武烛明摇摇头,抬起手来,他愕然发现,压抑异常的感受完全消失了。疑惑时,他稍稍转向身后,那里只有无光顾及的黑暗,他轻轻地对自己说,“还真是一茬接着一茬。”
兜里手机震动起来,把他从今晚一直以来的异常气氛拉到现实中来。拿起一看,他的笑意直从心中化到脸上,接起电话:“怎么了,云哥?这种时候打电话给我?”“我到你家里没找到你人,你在哪儿?”武烛明听出来这声音比平时多了些严肃沉稳,他回答:“我在山上呢,怎么了,云哥。要陪你的话,还得等我些时候。”那边笑一声:“是,你哥现在正想要你陪我。你没事这么晚了往山上跑作甚?我这正往渊潭山走,你到时候……什么?啧,看来一时半会儿还到不了,你快下山来,到燕尾口等我。对了,黎苍和殇夜没和你一起?”武烛明听云哥身边还有好些人,不奇怪,云哥不忙的时候很少。武烛明回答:“碰巧你就在我们不一起的时候打来了,他们两个估摸着也下山了,可不好找呀,你晓得他们。看你忙的,不用我再陪你说会儿话?”“这边组织里的人都在忙,可没心思陪你在这儿聊天,他们两个……不用你担心,已经有人上山去了。总之,具体的事情到时候再给你说。”说完就把电话挂了。武烛明的脸色渐变为严肃,想到殇夜和黎苍,平时几个人只有说腻在一起,分都分不开,现在要找的时候又没人了,而且那两个都不带手机,恐怕难找,武烛明看向四周,连接这里的不止有一条路,他俩离开时也不是一条道。“现在有点看不清就是了。”武烛明看着后面的一片黑暗这样说着。但自己的事情,还必须去一趟,至于他们两个,武烛明嘴上说不担心,心里头仍不免在意。哪怕是这么多年的相处,他也还是跟以前一样,更别提,那两个今天的样子,也不让人省心的。武烛明对云哥的话不会有什么怀疑,眼前,他还有自己的事正待解决。
雷厉风行,说走就走,武烛明转身迈步朝黑暗走去,从他的这一边看,石碑后面正是渊潭山的巨大黑影,神异凛然。他看了上面的“坠月潭”一眼,没多停留,环顾了下四周,隐入了黑暗。
武烛明前脚刚走,又从哪里冒出一个漆黑的人影,他观察着石碑,若有所思,随后转向武烛明离开的方向,不见了身影。
渊潭山既不能说高不可攀,也不能说峰与地平。要到它那“朔峰”也不是容易的事。由此说来,反而是山中间许多地方,更能有人来光顾。
比如说这里,山腰间一片极宽阔的空地,仍是石地砖铺砌的广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