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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当我们迈着略显疲惫的步伐,走出那座透着陈旧气息的县城医院宿舍楼时,天边已悄然泛起了淡淡的鱼肚白。破晓的微光吝啬地洒在大地上,仿佛只是给这寒冷的世界轻轻披上了一层薄纱,却丝毫没能驱散那如影随形的寒意。北方的冬日清晨,寒风呜呜作响,恰似张牙舞爪的怪兽在耳边咆哮,肆意地弥漫在每一寸空气中,冰冷的气息直往人骨头缝里钻,日出的时间也总是姗姗来迟,仿佛在故意考验着人们忍耐寒冷的极限。脚下的地面结着一层薄冰,每走一步,都能听到那细微的“嘎吱”声,仿佛是大地在这严寒下发出的无奈叹息。林婉清把自己裹在厚厚的羽绒服里,整个人缩成一团,可即便如此,那刺骨的寒冷还是轻易地穿透了衣物,让她止不住地瑟瑟发抖。她的发丝被寒风吹得有些凌乱,在风中无助地飘动着,脸上还残留着哭过之后的泪痕,在这清冷的晨光下,愈发显得楚楚可怜,让人看了心生不忍。偶尔有几声寒鸦的啼叫从远处传来,那嘶哑的声音划破寂静的清晨,更添几分萧瑟之感。我见状,不假思索地摘下自己脖子上的围巾,递向她,轻声说道:“婉清,戴上吧,暖和些。”说话间,呼出的热气瞬间在空气中凝成了一团白雾,又很快消散开去。林婉清顿时红了红脸,有些不好意思地赶忙推辞:“林大哥,我不冷,您戴着就好呀。”一旁的秦幽却微微皱了皱眉头,眼神中透着一丝不耐,冷冷地开口道:“拿着吧,你跟一个大男人计较什么呀,别磨磨蹭蹭的。”那话语带着几分冷硬,在这清冷的空气中仿佛都能激起一阵小小的回音,林婉清听到这话,身子微微一颤,像是对秦幽存着几分惧怕,犹豫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接过我递过去的围巾,小声地说了句“谢谢林大哥”,那声音细若蚊蝇,很快就被风声淹没了。
在宿舍楼门口的那家小店里,店里灯光昏黄黯淡,散发着一种陈旧的暖意。店门时不时被风吹得“哐当”作响,仿佛在和这寒冷的风做着无力的抗争。我们草草地吃了些早点,勺子触碰碗沿发出的轻微声响,在这略显安静的小店里都显得格外清晰,权当是给空空如也的肚子一个交代。随后,便匆匆拦下一辆车,朝着秦幽的纸扎店赶去。
车子疾驰在有些冷清的街道上,车窗外的景色不断后退,呼啸的风声从车窗缝隙里钻进来,发出“嗖嗖”的声响,像是在催促着我们加快脚步。车轮碾过地面的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而林婉清的目光却一直落在那越来越近的纸扎店方向,眼神中满是好奇与忐忑,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揪着衣角,偶尔能听到衣料摩擦发出的细微“沙沙”声。
待进了纸扎店,一推开那扇略显沉重的门,“吱呀”一声,仿佛唤醒了这沉睡的神秘空间。店内昏黄的灯光摇曳不定,不过相较于夜晚,已然好了许多。我暗自想着,要是到了晚上,估计林婉清非得被吓得大哭不可。果不其然,即便在这相对没那么吓人的白天,她还是被门口那对栩栩如生的纸人吓得“哇”的一声叫了出来,林婉清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差点就哭了出来,赶忙像只受惊的小鹿一般,躲到了我的身后,怯生生地拽着我的衣角,颤抖着声音问道:“林大哥,这是……”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惊恐,还夹杂着一丝哭腔。我赶忙转过身,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手上的动作尽量放轻,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尽力安抚道:“别怕,婉清,没什么好怕的,不过就是纸扎人罢了。”
恰在这时,一阵风不知从哪儿钻了进来,吹得那纸扎人摇晃了两下,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仿佛是在对我的话表示抗议似的,同时,挂在墙上的几串纸风铃也被吹得“叮叮当当”响了起来,在这有些阴森的氛围里,宛如奏响了一曲诡异的乐章。林婉清见状,更是往我身后缩了缩,身体和我贴得更近了,我甚至能感觉到她微微颤抖的身子,我则继续耐心地安慰她:“走吧,别怕啊,它们不会怎么样的。”秦幽也在一旁附和着说:“走吧,这纸人就是些普通物件儿,没什么可怕的,二楼暖和,咱们上去吧。”说着,便抬脚往二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