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门沉重,你们去助这位阿伯一臂之力。”

    如果说之前种种,是知书达理的包容与退让。

    话锋转到这里的时候,却已经压满了不容置喙!

    我堂堂凝氏嫡女在此,今日你谢府这中门,是想开也得开,不想开,也得开!

    两名褐衣短褂的青年应声而出,腰间的凝字牌与金褐色腰带撞击出清脆声响。

    路过那老仆时,两人初时还作揖,旋即便已经越过那老仆,一人撑了一只手在红铜大门上。

    说一臂之力,就是一臂。

    三清之力自指尖流淌而出,那老仆还未反应过来,木栓已经寸寸碎裂。

    凝三凝六一左一右,恭谨撑开谢府中门。

    中门已开,马车上的新嫁娘却依然岿然不动。

    不等众人疑惑,便有侍从自尾端的马车上取来了数卷红色织金绸缎,自地面一滚而出。

    有布庄的伙计认了出来,低声惊叹,又与周遭之人解释:“那是鎏金缎,金线上都滚了真金,才能在阳光下闪耀出这样的光泽。前段时间,太守家的两位千金才为了这么一块缎子争到头破血流……”

    他没说完,但所有人都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如此名贵的缎,在高门眼中,不过只配铺路罢了。

    那一匹匹被挥落在地的鎏金缎,像是在告诉所有人,纵凝家女嫁入谢府,她背后站着的,也依然是如今的高门之首龙溪凝氏。

    待得那金红的长路一直蜿蜒到谢府内堂,这位凝家小姐才终于肯向前倾身,虚虚踩在脚奴的背上,轻巧下了马车。

    她一身红妆,裙摆上繁复至极地绣着并蒂金莲与振翅的半面金凤,脚登高履,头上赤金点翠的发冠下,还有六对十二支金钗。

    然而如此荣华富丽,却也只是她那张姝色过浓的面容上微不足道的装点而已。

    跨过谢府中门的时候,凝辛夷的脚步微微一顿。

    “龟蛇衔环。”凝辛夷的目光在红铜大门两侧的怒目圆睁的辅首上落了一瞬:“玄武辟邪,寓意倒是好的,可惜旧了。换新门栓的时候,多刷几层瑞金吧。”

    那两扇朱红的大门在她身后重新被沉沉合拢,掩去了一切窥伺的目光。

    谢府极大。

    昔日南姓高门之首的府邸,占据了几乎小半个扶风郡。

    出嫁之前,凝家已经遣了仆从来此,将整个谢府进行修缮。可时间到底太紧,到如今,才刚刚将府邸的前三进整理出来。

    凝辛夷踏入大门,转过影壁后,又换了软轿。

    这条路,她前世理应走过许多次。

    有些恍惚的熟悉感从记忆深处浮凸一二,不及她细思,一股熟悉的、仿佛心脏被攥紧般的痛便席卷了她全身。

    凝辛夷闭眼一瞬,硬生生挨了过去,脸色却更苍白了一些。

    及至落轿,紫葵快步上前,正想要说什么,凝辛夷已经侧过脸,落下了冷冷一声。

    “滚出去。”

    紫葵哪敢再说,躬身后退,悄然将雕花外门合拢,再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于是所有人都知道,方才顾及凝玉娆的声名,凝三小姐已经在人前装完了大度,现在要在人后摔点儿东西发火泄愤了!

    瓷器的碎裂声高低不断。

    本应愤怒至极的凝辛夷却已经将嫁衣外袍脱下,随意堆扔在一边,往地上扔瓷器的姿态娴熟且散漫。

    与其说愤怒,谢家大公子此刻的怠慢,倒是反而让她对他有了一丝兴趣。

    等砸到第十五只瓷杯,凝辛夷看着一地碎裂,终于停手。

    少顷,她自己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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