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听见父亲顿了顿,“若是北戎,国仇家恨横亘,纵使我可以为了娇娇儿不设偏见……却只怕天下人有偏见。”
“我只怕,我们娇娇儿会吃苦头。”
两人一时沉寂了下去,母亲也轻轻叹息了一回。
岑听南吸了吸鼻子,很想说她哪也不去,谁都不要嫁,她只要一辈子呆在将军府,永远陪着家人。
可她被困在梦里,连半句声音都发不出。
半是感动半是无奈地听了半晌。
岑听南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这是梦见了两年前父兄出征前的场景。
那日下午,她才上街同手帕交疯玩了一场,回家后睡得昏天黑地,再醒来后才得知父兄已去了军营之中。
她醒来后哭闹着要去军营送父兄,娘亲不允她去,她便自己偷骑了阿兄的马出城相送……阵仗闹得极大,如今想来,父兄名声受损,也有她的缘由。
这都是后话,倒是今日爹爹与娘亲这番关于她的对话,在岑听南记忆中是绝没有过的。
……
岑听南默了一瞬 ,忽觉四肢百骸渐渐有暖流涌过,叫她觉得面前的一切都如此鲜活起来。
疑问也随之上了心头。
——既然当初未能听到这番对话。
如今的她,又怎会梦得这样具体而真实?
这当真只是死前的梦一场么?
岑听南倏然睁了眼,终于从大梦中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