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大将军时,与王元武的官职品阶倒还相近,除了王初霁与岑听南还有另几个官宦女儿,玩得都近,后来岑昀野升了品阶,也从原本的宅子搬到了这处偏远却清净的将军府。

    与王元武离得远了,岑听南心里还不觉得如何,总爱穿街过巷地去找从前的小姐妹玩,却总是在王初霁那里碰壁。

    一回两回她忍了,三回四回王初霁还爱用将军府地处偏远来挤兑她,她也恼了,牙尖嘴利刺回去,王初霁又要哭。

    后来慢慢就生疏了,她不将王初霁再放在心上,王初霁却把她看作头一等的仇敌,事事都要同她争抢一番。

    七岁那年的探春宴上,岑听南作了首诗得了些名声,可将王初霁给气坏了。

    岑听南依稀记得那年宴上她还替一个书生解了围,听说后来王初霁也是盯上了那书生,痴缠为难了好些年份。真要论起来,岑听南觉得自己还欠那书生一句道歉,这么不讲理又晦气的人,都是她带过去的。

    和王初霁针尖对麦芒这些年,岑听南实在太知道她痛脚在什么地方了,此刻不急不恼点出王初霁身份地位配不上这条街,她果然羞惭急躁起来。

    王初霁重重哼一声:“可别以为你嫁给顾砚时就攀上高枝了,人家摆明了也没将你放眼里。”

    岑听南讶异地看她一眼,王初霁这是学聪明了?总算没被自己牵着走一回了。

    见到岑听南神色,王初霁以为自己的话伤到岑听南,果然更得意:“被我说中了吧?这回门礼不会也是你自行备好,用来撑场面的吧?左相大人都不在上京城中,哪有空准备这些琐事呢。”

    “真是可怜呐!”王初霁提高了嗓音,四处探头,将更多好事的人引了过来。

    这可是将军府同丞相府的热闹!平日里想看还没机会呢!此刻仗着人多,这些高门贵胄就算真恼了也不能拿人如何,法不责众嘛,是以短短时间内又被王初霁吸引了不少人来。

    管家已经急了,担心这样下去不好收场,连忙躬身请岑听南入府,直道主母已在内院等候姑娘多时了。

    谁料岑听南却不肯顺着这台阶而下,反而扬起头,冷了脸道:“谁说我要攀顾砚时的高枝?我可与你不同,我岑听南,生来就是高枝。”

    说罢灿然一笑,雪肤黑发,明艳绝丽宛如夏日枝头盛放的蔷薇,荆棘与热烈一同张扬在日影融融之下。

    四下一时无声。

    连王初霁都看愣了神。

    短暂失神后,王初霁气愤地跺着脚,一口银牙都要咬碎。

    又来了!总是这样!

    自小起,只要有岑听南在的地方,所有人都看不见她们旁的几个了,仿佛她们生来就是岑听南的陪衬。不但爹爹不如她,家境不如她,连自身的样貌气度都比不过她!

    凭什么?

    岑听南真是好命得有些过分,她甚至轻而易举就能得到自己心仪那人的青眼相加!

    当初听说岑听南拒了左相求娶之时,王初霁是松了一口气的,她在想难道这就是命运的安排么,既然岑听南无意于左相,那她是不是能为了自己努力一次呢。

    王初霁求着爹爹将左相借着朝务之由请来家中,连脸面都不要了,只想为自己争一个圆满。

    可就连那次,都能碰上岑听南!

    岑听南一出现,顾砚时本就没落在她身上的目光,直接被岑听南尽数夺走了,她在顾砚时面前就好像一个透明人一样!

    那日以后,更是直接传出了两人即将大婚的消息,王初霁几乎要将肠子都悔青了,难道竟是那日檐下躲雨,促成了他俩这桩好事么?

    自此以后王初霁在家中,日日烧香拜佛,只求岑听南过得不如意。

    谁料真让她求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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