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自家大人受过的苦难奚落他都瞧在眼里,如今这个冷冰冰的家终于要迎来女主人了,平安想起来真是比谁都开心。

    大人虽然瞧着面冷,可平安知道,他是个最心善的,不然也不会将他从人牙子手中买下来放在身边。

    偌大一个丞相府,连个贴身的女婢都没有,成日就叫他伺候着。

    整个上京城平安都没见过谁家大人活得比自家大人更像苦行僧的。

    如今却好了,虽不知那位岑二姑娘何故改了主意,原本将大人那样不留情面地拒了,突然间又同意要嫁,但相府里总算有个管事的女人了!

    总该不会还像从前一般无趣乏味吧?

    下午大人吩咐他去采买聘礼时,他两条腿倒腾得飞快,生怕去得晚,让岑二姑娘觉得被怠慢。

    等到女主人入主相府,以后的日子定然会越来越好的,平安美滋滋想着。

    顾砚时闻言却愣了愣,神情古怪地瞧着小厮:“你如此喜悦是为哪般?”

    不知道的还当是他娶妻呢。

    平安咧开嘴,有些羞涩地笑了:“听闻岑二姑娘美得摄人心魄,满上京城的姑娘们加起来都比不过,我这是替大人开心呢。”

    美么?

    顾砚时回想起昨日雨中那张略显狼狈却姝色无双的脸。

    似冷非冷,似艳还娇,真叫人一见难忘。

    平心而论,的确是很美的。

    乌发雪肤,眸似点漆,只微微蹙个眉便让人排着长队地想替她抚平眉头。

    可顾砚时却在满城灯火中,想起了与岑听南更早年间的相遇。

    于是只浅淡地勾了唇道:“美什么美?不过是个没长开的小姑娘。”

    ……可您不就喜欢这样的小姑娘么,平安在心里腹诽着,瞧着自家主子明显好起来的心情,到底是没说出口。

    -

    岑听南一个下午忙得很。

    先是央着母亲陪她去了趟城郊寺庙,为前世的自己与阖府上下合点了一盏长明灯。

    既求心安,也为着时刻提醒自己,前世犯过的错绝不能再犯,前世那般惨烈局面也一定要改写。

    谁知前脚刚点了灯以作警醒,后脚回家,便见岑闻远敲锣打鼓地带着十几车聘礼回来了。

    岑听南气得指着阿兄鼻子就骂:“明日便要出征,你随便叫个人送回来不行么,何苦非要你亲跑一趟,外头不知又要传成什么样了。那些言官明日上朝又参爹爹一本可如何是好?”

    岑闻远耸耸肩,吊儿郎当道:“怕什么的。岑府嫁女儿是喜事,左相都亲去宫中禀告圣上了,纵使你阿兄我不走这趟,外头这动静啊,也小不了。”

    “你是说,左相他有意的?”岑听南又开始咬手指。

    岑闻远笑嘻嘻:“别动你那个黄豆大点儿的脑子,也别咬你的手指头了。瞧瞧,都快啃烂了。万一日后嫁过去人家说我们苛待女儿,好好的将军府二小姐,指头粗糙得跟个婢子一般,那才是对爹爹名声有损呢。”

    岑听南恨不得将自家阿兄的嘴给缝上。

    岑闻远见她拧过身去不理自己了,戳了戳她:“真生气啦?”

    “我明日可要走了,借个由头回来多看你两眼也是好的。”

    岑听南这才转过身,对上自家阿兄难得正经的目光。

    岑闻远:“你未来郎婿我今日瞧过了,端方正直,长得也像个人,就是性子不大行,冷冷清清的,日后嫁过去若是无聊,你就扮了男子溜出门玩。什么都不用顾虑。反正万事都有你阿兄和你爹担着呢。”

    “做自己就好,你可记住了?”岑闻远俯下身,被兵器磨砺得粗糙的大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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