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岑听南脸上刮过,刮得她心口和脸一样泛起柔软的疼。

    岑听南几乎要落下泪来。

    她的家人待她这样好,这样将她放在心头,放在万事前头。

    这辈子,她一定要叫他们平安过完这一生才好。

    岑闻远笑道:“诶,别哭啊。女大当嫁,等阿兄同爹爹出征归来,再来喝一杯你的喜酒。”

    岑听南哽咽:“那可说好了。”

    你们一定要平安归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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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一次将岑闻远赶回军中后,岑听南还是放不下心,借着想制新衣的由头溜出家门,来了陈记食肆,准备听一听街头巷尾对这件事的声音。

    谁料刚进门便见到了端坐在窗边的左相大人。

    二娘亲自为他送上几牒吃食,他淡漠点头算是致意,等二娘再回过头时,岑听南瞧见她小麦色的脸颊上透着些绯红。

    瞧着,竟有少女怀春的动人情思。

    二娘生在市井,每日来往接待的人不胜其数,甚少有这样小女儿一面露出。

    是以吸引了不少食客张望过来。

    有人打趣道:“日子过得飞快,瞧着二娘也是出落成大姑娘了,真是越来越好看了。”

    “对哩!这条街最好看的就是咱们二娘了,我瞧就是被吹捧得厉害的岑家二姑娘,也没咱们二娘好看吧?”

    此话一出,倒还引来不少附和声。

    “那岑二姑娘我远远见过几回,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远不如二娘呢!”

    岑听南闻言望过去,倒是想不起来自己在何处见过这人。

    听了这纷纷议论声,二娘脸上本就微弱的红已彻底不见,淡了脸色道:“做什么要同她人比?我便是我自己。不比人好,也不比人差。”

    这还是岑听南第一次听见二娘的声音,带着低低的沙哑与粗粝,像她的面容一般,被风霜磨砺过,却有着强劲的生命力。

    岑听南很喜欢。

    她笑着赞同:“二娘说得是,女子便是女子自己,无须同任何自己以外的人比。”

    临窗坐着一直不发一言的人,却在听见岑听南声音时,收起淡漠神色,向她看来。

    “过来。”顾砚时唤她。

    两人之间隔了半副店面,来来往往的食客不少,万般嘈杂却好似突然在两人眼中淡了行迹。

    至少岑听南,只瞧见了那节孤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