筐的话要说,帮你说几句好话而已,就是大箩筐里边装个小簸箕,有什么愿意不愿意的。”

    陈灵均点头飞快如小鸡啄米,心里暖洋洋的,差点当场热泪盈眶。

    真是十个不讲江湖道义的魏山君,都不如一个侠义心肠的郭竹酒!

    郭竹酒突然停下走桩,“找李槐去。”

    陈灵均站起身,随口问道:“去干嘛?”

    郭竹酒历来想一出就是一出,脚尖一点,就跃上了墙头,说道:“找李槐,让他施展本命神通啊,大师姐说过,十分灵验,屡试不爽!”

    陈灵均听得一阵头大,晓得了郭竹酒在说什么,是说那李槐次次在地上鬼画符,写下陈平安的名字,就真能见着自家老爷,陈灵均抬头望向那个已经站在墙头上的家伙,说道:“李槐胡说八道,裴钱以讹传讹,你也真信啊?”

    郭竹酒身形如飞鸟远去,撂下一句,“相信了,会掉钱啊。”

    陈灵均琢磨一番,好像也对?

    立即扯开嗓门喊一句,“等我一起!”

    只是郭竹酒这个不走大门喜欢翻墙的习惯,真是教人一言难尽。

    下次见着了她的师父,自己的老爷,自己一定要偷偷谏言几句。

    山门这边以一只符箓纸鸢传信娄山祖师堂,纸鸢振翅,在空中划出一道金黄流萤,直奔祖山。

    既是传信,更是报喜。

    两位暂任门房的年轻修士,一男一女,都是洞府境,不过都是黄粱派的未来希望所在,借此机会,在山脚这边算是一种小小的红尘历练。至于那位行事更为老道的真正看门人,前不久领着一拨观礼客人上山去了,尚未下山。

    那两人满脸涨红,瞪大眼睛,少看一眼就要亏钱的架势,使劲瞧着那一袭青衫。

    这要是在山外偶遇眼前青衫客,真不敢认。

    陈平安只得与他们微笑点头致意,男子咧嘴,女子抿嘴,约莫是没想好如何开口才算得体,就依旧没有言语。

    神诰宗,作为曾经宝瓶洲山上的执牛耳者,对一洲修士来说,当然是如雷贯耳的存在。

    只是那个“秋毫观”,还真从未听说过。

    而桐叶洲的云窟福地,也是鼎鼎有名的,是玉圭宗那位德高望重的姜老宗主一块私人地盘嘛。

    这位倪仙师能够担任云窟福地的客卿,又与陈隐官联袂而来,肯定是一位道法极高的奇人异士了。

    唯独那个叫青同的女修,她自称来自桐叶洲仙都山,就全无头绪了。

    “运去金如铁,时来铁似金。这黄粱派遇到了好时节,又算打铁自身硬,至少三五百年内,高枕确实可以高枕无忧了。”

    陆沉双手笼袖,仰头望向娄山祖师堂那边,以心声笑嘻嘻道:“听说黄粱派的当代掌门高枕,还是一位剑仙?高掌门的这个名字取得好,真好。等到贫道回了青冥天下,哪天相中了个修道胚子,打算收为嫡传,定要为他赐下一个道号,就叫‘无忧’。还要告诉他,或者是她,将来若是修道有成,能够远游浩然天下,必须要来黄粱派这边做客,与那个名为高枕的剑仙道谢几句。”

    陈平安斜了一眼陆沉。

    陆沉有样学样,斜视青同。

    青同倍感无力,我是比不了你们两位,可我又不是个傻子。

    青同当然也听出了陆沉的言下之意。

    陆沉回到青冥天下后碰运气、看眼缘,未来新收的嫡传弟子,这个未来会有个“无忧”道号的练气士,即便修道路上无比顺遂,破境一事,势如破竹,可是此人想要跨越天下远游,那么至少得是飞升境大修士,然后来到此山,亲眼见到高枕,亲口与之道谢,这就意味着,黄粱派的高枕必须等得到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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