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齐静春的弟子,是文圣一脉的再传弟子,你拥有那么关键的一股恐怖战力,为何不愿投身战场?

    即便李槐熬得过这一道艰难心关,开始强迫自己去接纳战场上的某些道理,不得不去做那些与圣贤书籍相背离的事情,不断告诉自己战场上刀枪无眼,妇人心肠不掌兵权,最终继续率领金甲大军,一路南下,那么李槐的未来人生,就像岔入了另外一条道路,可能会因此成熟,会更好,甚至可能会成为名副其实的书院君子,但是,更可能会长长久久,难以释怀,一辈子都活在愧疚当中,似乎道理都知道,就是……自己不放过自己。

    但是这些话,这个道理,陈平安同样“暂时”不想与李槐掰碎了敞开了说。

    人生路上,有时接纳一个极有分量的道理,哪怕这个道理再好,就是一个登山之人的背篓里增添了一块大石头。

    会让人步履蹒跚,不堪重负,苦不堪言。

    李槐疑惑道:“这就已经是难听的啦?”

    陈平安微笑道:“好听的,就是你李槐是我们文圣一脉的弟子,那就很简单了,从你的师祖文圣,到你的授业恩师齐先生,再到大师伯崔瀺,二师伯左右,三师伯刘十六,到小师叔陈平安,我们在先前那场席卷两座天下的大战中,都没少出力,论战功对吧,我们每个人稍微匀给你一点,也不算少了。”

    李槐一脸错愕,随即闷闷道:“还不如难听的呢。”

    门口那边的嫩道人立马就不乐意了,你这个姓陈的,咋就这么焉儿坏呢。

    当我嫩道人不存在是吧,敢这么明目张胆欺负我家公子?

    咱俩划出道来,有本事就撇开各自的靠山,再去掉一些个虚头巴脑的身份,以及事后谁都不许记仇,练练手,切磋切磋道法?

    陈平安继续说道:“李槐,要相信自己,在战场之外,你以后可以做很多事情,书斋治学,还有治学以外的,可能其中有些事,绝大部分的事情,别人也能做,但是总归会有些事,真就只有李槐能做,不管是作为儒家子弟,还是自己为人处世,这点信心还是要有的。”

    李槐抬起头,“我不太相信自己,但是我相信你。”

    陈平安笑着一拍掌,“这不就得了。”

    李槐记起一事,拿起桌上那本书,随口问道:“陈平安,你知道写这本书的吕喦吗?”

    陈平安笑着点头道:“不但知道,而且我还见过这位吕祖,道号纯阳,是一位极有学问的得道高真,吕祖与齐先生一样,在三教融合这条道路上,走得很高很远。”

    陈平安扫了一眼书架,确定这本书籍的原先位置,不由得感慨,这都能被李槐翻出来?

    自黄粱国开山以来,再在某天被某人添了这本书籍,搁在书架上,想必这栋宅子的过客不少,真正翻过此书的,可能就没几个。

    毕竟道书之外的杂书,在山上府邸,更多是作为一种装饰物的摆设。

    嫩道人开始提心吊胆了。

    因为在陈平安走进屋子的那一刻起,嫩道人就开始恨不得求神拜佛,求自家公子千万莫要与陈平安这个人精儿,提及这本书和那吕喦。

    要是陈平安一行人没有登山,这本书就算李槐不拿,嫩道人都会偷摸带走。

    陈平安想了想,说道:“回头我跟高掌门打声招呼,让黄粱派将这本书送给你?”

    李槐哈哈笑道:“别,我可看不懂,之前翻了一半就头疼,还是留在这边好了。”

    门外院内,陆沉以心声与陈平安笑道:“贫道终于想明白了,为何纯阳道人在石窟那边没有留下任何道痕,青同道友所说的那本道书剑诀,某种意义上,其实就是李槐手上这本书籍了,只是需要翻书人诚心正意,真心认可书中所写的内容,才能够有那‘至诚感神,天地共鸣’的效果,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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