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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书

    二十五岁的许净池,在寒音寺的禅房中,写完这几个字。窗外竹影婆娑,映在白色窗纸上,再透过窗子,照在她雪白的面上。桌上摆着笔墨纸砚,青色的笔,浓墨的砚,在白宣上重重划过,字迹饱满,浸透纸背。

    她漂亮而幽静,娴雅而温柔。当她坐在午日后的屋中写字时,背景是寺庙的钟声、木鱼声,那声音微浅又遥远,好像将她带回少年时在寒音寺长大的那段无忧岁月。

    “许……施主。”身后有轻声唤,将许净池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她放下手中笔,侧过头,看到禅房敞开的竹门口,站着一白色僧衣的和尚。

    那和尚眉目低垂,面容沉静,站在日光下,僧衣白得像雪一样。不染尘埃,像是他这个人。但他的目光并非无有着落,他在看着窗下写字的女子。女子梳着妇人髻,云鬓花颜,她听到声音,慢慢站起来,目光迎向他。

    青年和尚目中星光微动,垂着的睫毛轻轻颤了一颤。

    许净池看他半晌,才微微一笑,似有戏谑,“小和尚。”

    和尚的青眉抖了下。

    一声“小和尚”,将他拉回旧日。那时候,他还是山中寺里的和尚檀机,她还是借住在寺中的许家姑娘。一晃多少年,楚弥凤犯错失了踪迹,楚清露楚姑娘做了皇后,他出外游历,她也走了科考之路为自己博另一条路。

    两人常有书信往来,却是见面,也见不了几次。

    时光让他们变得陌生,许净池叫一声“小和尚”,中间的隔阂却像是消失了些。

    门口站着的和尚不再那样紧张,他微微笑了下,问,“施主见过师父了吗?”

    “嗯,”许净池笑,“早见过了。我在寺中已经住了小半个月,与慧觉大师不知道见了多少面。”她开个玩笑,“起码比你这些年见到他的机会多。”

    檀机也笑了一笑。

    两人之间一时沉默。

    这一次,却是许净池主动开口,“你刚回盛京吗?”

    “嗯。”

    “吃斋饭了吗?”

    “未曾。”

    “那我陪你过去吧。”

    “……好。”

    收了笔墨,关上门,两人一前一后,往后院斋房寻去。这一路,青竹绕膝,郁郁葱葱。一草一木,带着山中的清新色泽,乃是般若世界的禅意。檀机自小在寺中长大,许净池少时也在寺中养病。他二人少时身体都不好,同病相怜,却都对寺中的条条小路,很是熟悉。

    走在林间小径上,只听得鞋子踩在地上的窸窣声,太过安静。

    许久许久,走在后面的和尚檀机问,“师父说,你与你夫君,生了罅隙。你过得很不快乐?”

    许净池愣一下,轻笑,“是啊。我和他是为家族利益结合,我嫌他多情,他觉我刻板。成亲五载,说起来,倒真觉得很没有意思。”

    她十岁左右的时候,许家希望把她许给大她一倍年纪的傅青爵,被许净池抗议,后解决。二十岁的时候,她再一次面对婚姻的选择。这时,她在翰林院任职,已经不像少时那么天真,有利益可图的婚姻,有什么不愿意的呢?正是借着这场婚姻,她在官场更上一层楼,被姑姑挑选,去了吏部任职。

    她的丈夫姜彦,是英国公家的嫡长孙,担着一个现职,活得很是风流潇洒。

    一开始,姜彦与许净池的婚姻也比较幸福。公子风流,小姐多才,齐眉举案,琴瑟和谐。

    不过很快,他们之间就产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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