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就是高考了,希望你能达成所愿。”季燚说,“我记得上次三模的成绩,你比我少了分吧,已经很厉害了!”

    他的语调略显夸张,仿佛加重语气就能表示宫小白非常厉害。

    面无表情很久的宫小白扑哧一声笑出来,“你明明比我还厉害,夸我不就是变相夸你自己。”

    季燚松一口气,她终于笑了。

    他顺着她的话往下说,“这都被你发现了。”

    两人时不时聊几句,一顿晚饭总算吃得没那么闷。

    ——

    季燚让阿姨换了床单被罩,把主卧让给了宫小白,自己去了客房。

    十点半。

    床头柜开了盏台灯,微弱的光线画出一个圆形光圈。

    宫小白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

    空气里都是清新的味道,实在安静,连下雨的声音都听不见,或许雨已经停下了。

    那,宫邪在做什么。

    她还是无可避免地想到他。

    宫小白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带着点不甘心,插上了充电器,开机。

    手机里的未接来电很多。

    宫邪,莫扬,秦沣,曹亮,包括天龙居的座机,每个人都拨打了不止一通电话,其中宫邪最多,总共89通。

    她出门的时候手机就没剩下多少电了,从她给他打完那通电话开始,她的手机便没停止过响动,一直到没电关机。

    想了想,她抿唇将手机摁了关机,倒在床上蒙上脑袋。

    “叩叩叩——”耳边清晰地传来三声响。

    “小白,睡了吗?”季燚低声说。

    “没。”宫小白从床上跳下来,跑去打开门,见季燚端着一个大号的白瓷杯,姜汁的气味很浓,是她最讨厌的味道,没有之一。姜糖水,是她姨妈痛的时候才会捏着鼻子喝几口的东西。

    显然,季燚也不喜欢,皱着鼻子说,“我知道很难闻,但还是要喝。你淋了雨,体内有寒气,身体现在没什么异样,晚上睡觉稍微不注意就会感冒,喝这个驱寒。”

    在别人家总不好挑剔太多,宫小白手指僵硬地接过杯子。

    季燚宽大的手掌握着杯子时她已经觉得这杯子够大了,真正握在手里,才感觉到是真的大。

    好大一杯姜糖水!

    她怀疑他是不是故意在整她……

    季燚倚靠在门框上,一只手插在休闲裤的口袋里,“现在就喝吧,我看着你喝完,顺便把杯子带给阿姨清洗。”

    他洗过了澡,穿着跟宫小白身上差不过的简单白T恤,一条浅灰色的宽松休闲裤,裤腰上的两根带子没系,随意的垂下来,从T恤下摆露出来。

    头发洗过了,蓬松柔软,极为清爽自然,前面的碎发堪堪垂至眉毛。

    宫小白眼角颤了颤,极为不情愿的,仿佛是奔赴刑场即将要处决的犯人,深深地蹙起眉毛,一口接一口将烫烫的姜糖水喝下去。

    刺鼻的姜味萦绕在鼻端挥之不去,简直要吐了。

    喝到最后,宫小白咕噜一声艰难吞咽下去,猛地拿开杯子,“不行了!我真的喝不下去了。”吐了吐又辣又烫的舌头,“再喝就要把晚饭给吐出来了。”

    季燚笑了笑,接过杯子,看见杯底只剩下几口的量,浓黑的颜色,夹杂着一堆堆的细小的姜末。

    难为她了。

    “不错。”季燚笑意深深,脸上仿佛镀了一层璞玉的光泽,“我倒的姜糖水本来就有多的,还以为你会喝下去一半。”他又看了一眼,眼睛里带着称赞的意味,“超额完成作业。”

    宫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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