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殿接受这些人的问难挑战,这便比起上次在中正考核之上挑战那些后起之秀的世家之弟更难上十倍百倍。

    若她通过了这些玄辨高士的问难,名声高涨为世人皆知那是毋庸置疑,可若是输了,那以前积累的名望必然也会大打折扣。

    天子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到底是希望她输还是赢?

    当顾钰抬起头来看向天子时,天子那略显乌青的眼便似光芒大盛一般炯炯有神的看向了顾钰,顾钰不觉心中咯噔一跳,饶是天子再怎么强撑,这神情都颇有些回光返照之感。

    “沈氏黔郎,上前来,向各位诸君见礼!”天子忽然命令道。

    顾钰道了声,立即上前,朝着朝中各位官员拜了一拜。

    这时,天子又道:“孤请来的这些大臣都是儒玄精通的大名士,上次的中正考核,孤看过你的字,原想定你为二品,可有人不服,所以,孤今日叫你来,便是让大家亲眼见见你的才辨,你若是通过了这几位大名士的考核,孤立即封你为太子中庶子,辅佐东宫!”

    但你若是通不过,那你以后都没有机会再进朝堂,你可愿意接受这次考核?”

    天子说完,顾钰又霍地一下抬头,迎上了天子略显锋锐的目光,这一刻,她便实实在在的感觉到了天子眼中所藏的无奈和希翼,考核有升便有黜,而天子所许下的这个条件便是断她的后路,她只能赢,否则从前为吴兴沈氏所做的一切皆是白废。

    顿了片刻后,顾钰亦重重的道了一声:“是,吴兴沈氏沈黔,愿接受考核!”

    得到这个答案后,天子唇角微微弯了弯,然后伸手指向一旁的尚书左仆射王彪之,道:“便由王仆射开始吧!诸位皆可向沈氏黔郎问难,一个时辰之内,你们若是辨不过他,孤便定他赢,反之便是他输,诸卿可有异议?”

    “无异议!”

    “无异议!”

    “善!那就开始吧!”

    “敢问沈氏黔郎,师承何人?”王彪之首先问。

    顾钰便从容答道:“回王仆射,小子自小喜读书,孔孟庄老皆乃吾之师。”

    嗤——

    这小子还真是狂妄,“孔孟庄老皆乃吾之师”那岂不是无师自通吗?

    站在后殿一处观看的琅琊王不禁嘴角微翘,便连天子的唇角边也溢出笑意来。

    “那好,你既言孔孟庄老皆为你之师,那我们就今日就以诸子百家来辨,百家之言,你精通何?”

    顾钰亦是毫不谦虚的道了一句:“皆通。”

    王彪之一时愣住,竟略有些怒愤生气,所谓的后生可畏,他也不是没见过,但狂妄到这种境界的还是头一次见。

    “好,你在中正考核之上与诸位郎君的辨难,吾已听闻,诗经,论语,庄子,老子,便不再说了,那我便以周易来出题,“象曰:天行健”,《正义》有曰“或有实象,或有假象,请试论之!”

    顾钰便道:“圣人有以见天下之赜,而拟诸形容,象其物宜,故谓之象。《易》之有象,取譬明理也,所以喻道,而非道也,故言者所以明象,得象而忘言;象者所以存意,得意而忘象……”

    当谢玄与谢道韫来到太极殿外时,就见一身男装打扮的顾钰从容行步于殿中,那清润动听的声音便从大殿中传来,竟是绕梁不断,回旋不绝。

    谢道韫不禁感慨道:“《尚书·益稷》曰:箫韶九成,凤皇来仪。今日方知什么是妙语连珠,什么是正始之音。听她辩论,实在是比听琴曲还动听啊!”

    感慨完后,但见一旁的谢玄早已是魂不守舍,望着那殿中的人影一动也不动了。

    而顾钰在转过身来的一瞬间,似也感觉到了谢玄投来的目光,微微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游词足以埋理,绮文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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