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迟!”

    顾钰也不再作犹豫,临走时,将换下来的胡服扔下山脚,又将另一身女装藏了起来,便这般空手随谢七郎走上了山顶。

    一至山顶,眼前便视野大开,只见山顶上一空旷处聚满了大袖翩翩脚踩木屐的乌衣郎君,这些乌衣郎君一个个神情怡然,笑容舒朗,虽正把酒言欢,飞觞对饮,却私毫没有让人感觉到不舒服的粗犷之气,这些人即便是穿着毫无修饰的乌衣,然而自身那种从小被教导出来的良好修养,也能令得他们身上那种来自高门大阀的气势直是扑面而来。

    饶是前一世与不少门阀士族子弟打过交道的她,此时此刻心中仍旧涌起一种无法言说的感慨。

    魏晋,一个华丽的年代,一个风姿飘摇的年代,一个留下了无数诗词骈文书法以及文人之名的年代,这里聚集的每一个灵魂都是那般个性、骄傲与天真,直将浪漫与风流演绎到了血脉之中。

    “会稽王谢两风流,王子沉沦谢女愁!”顾钰不由得感慨了一句。

    谢七郎便骤然侧首,有些诧异不可思议的看着她,问:“你刚才说什么?”

    顾钰亦是猝然回神,看向他一笑:“没什么?”

    这时,那些聚集在一起的乌衣郎君中似有人发现了他们,不由得讶然惊呼道:“咦,那位不是陈郡谢七郎吗?许久不见,还以为你今日不来了!”

    “来来来,我们这里南北士族的子弟正在辨南北两地的学问该如何评价,他们南士之中有人说,南人学问,清通简要,我们北士之中也有人说,北人学问,渊综广博,你也来说说看,到底是咱们北人读书厉害,还是他们南人读书厉害?”

    他话音一落,就听到一清稚的声音答道:“圣贤故所忘言。自中人以还,北人看书,如显处视月,南人学问,如牖中窥日。”

    当这个回答一出,几乎所有听闻到的在场的郎君都齐刷刷的将目光投向了谢七郎身边的另一个少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