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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得孙禛气得没有用午膳,虞贵妃忙招呼小厨房备一备。怕他饿过头,也不弄麻烦的,下了碗面条,各色配料倒也齐备。
孙禛没有多少胃口,虞贵妃看着难受,一个劲儿劝:“身子是你自己的,便是与御史们怄气,也不要饿着肚子。”
好说歹说,一碗面吃了个七七八八,孙禛就放了筷子,捂了捂肩膀。
“又痛了?”虞贵妃担忧,“叫夏大人过来看看?”
“不叫他,”孙禛道,“我今儿从文英殿躲了,您又请御医,回头指不定那些御史又说什么呢!
再说,夏大人看不看都一样,不是他本事不行,而是我这胳膊伤到了根本,他再治也无用。
说起来就郁闷,逃出南陵城都要废了我一只手了,还怪我没有救人!”
虞贵妃倒也没坚持请太医,自个儿伸手给孙禛轻轻按了按肩膀。
她当时就该求求圣上,别让孙禛跟着孙睿去南陵,那也就不会如此了。
孙禛以前多贴心呀,各种笑话逗她开怀,受了伤之后,人也变得阴郁、不似从前开朗了……
文英殿外,孙睿得了小内侍的话,淡淡应了声“知道了”。
隔着窗,孙祈和孙宣都认出了那是静阳宫的人,上午孙禛气急败坏离开,这会儿虞贵妃就使人来寻孙睿,其中原因,一猜就知。
两人见孙睿进来,想开口确认一番,话到了嘴边,又都咽了下去,心里都想着,自己母妃说得一点都不错,不用别人挑事,静阳宫这两兄弟自己就会有心结,而虞贵妃作为母亲,也不可能一碗水端平。
偏爱这种事儿,原就毫无道理可讲,明明都是亲生的,他们的父皇不就是独独偏宠静阳宫生的这几个吗?
同样是虞贵妃生的,父皇又偏宠孙睿。
对于母亲而言,会偏袒受委屈的,孙禛显然是受了大委屈。
眼下不用多费口舌,看着静阳宫这两兄弟挨骂就行了。
散了值,孙睿往静阳宫去。
大抵是虞贵妃想私下与他说说,孙睿到的时候,孙禛已经不在这里了。
罗汉床中间的几子上,摆了点心攒盘,孙睿看了一眼,皆是他幼时喜欢吃的那些。
他与孙禛的口味从来就大相径庭,看这模样,倒是为了叫他过来,虞贵妃特特让小厨房准备的。
孙睿猜到虞贵妃叫他来的用意,但也没有不给母妃面子,落了座,顺手拿了一块尝了。
虞贵妃见他神色如常,不由笑了笑,孙睿性格内敛平稳,近来在朝堂上颇受争议,也没有动摇他的心性,不像孙禛,一点儿心思都搁不住,好的坏的都写在脸上。
“近来身子可还好?”虞贵妃柔声问,“你叫母妃操心的事儿极少,唯有这身子,一到了秋天我就着急。
去年你大病一场,冬天过得就不顺,今年看着是养了些肉回来,不知道冬天时会不会好一点儿。
太医回回说你身体无恙,可你又是真怕冷,寻不到根源……”
孙睿慢条斯理咀嚼着口中点心。
他畏冷岂是没有根源?
根源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只是谁都不知道罢了。
孙睿拿茶水润了润嗓子,道:“母妃,您有话直说就好。”
虞贵妃被这么直直一顶,面上有些尴尬,苦笑道:“禛儿午后过来,说今儿个在文英殿被黄御史压着看了好些骂他的折子……”
孙睿道:“也不是今儿才挨的骂。”
“我知道现在这状况,你帮他说话也不合适,”虞贵妃看了孙睿一眼,“他年纪小,一时之间那么多非议,心里难免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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