较已经死猪不怕开水烫了,蒋勇闻言只是无所谓地耸耸肩,倒是三子歉然地欠了欠身体。
施五也早就不对女婿的智商抱有期望,只是气头上顺口骂上一两句,转而又问:“筹备粮食需要多久?”
“不能是库存的陈粮,必须都是新粮。”三子细思半晌,回道,“最早也需要两日时间,另外,还有一事必须马上去做。”
施五意外:“何事?”
“方才所说投靠李文柏的那个书吏之事。”三子面色凝重起来,“是属下疏忽,那人经手过郑家屯壮丁的名册,必须尽早解决。”
“竟有此事?”施五沉下脸,“他都知道多少?”
三子说:“只是负责登记过名册,其余的什么也不知道,但以防万一,还是把此人解决掉的好。”
说起打打杀杀的事,蒋勇的兴致瞬间高昂起来,当即主动请缨道:“父亲,这事儿交给小婿,保证干得利利索索!”
“你给我闭嘴!整日就知道杀人。”施五怒道,“过了这么久,那钱楷该说的也早都说了,现在杀他还有何用!这不是白白给人话柄,让那小子知道这事儿不对劲吗!”
蒋勇被骂得脑袋一缩,讷讷不敢言。
三子垂首想了想,突然道:“五爷,属下赞成姐夫的意见。”
“你怎么也”施五刚要发怒,但见到三子沉静的眼神,怒火不知不觉间消失,叹了口气,“说吧,理由是什么?”
“五爷,恕属下无礼,关于郑家屯壮丁有蹊跷,李文柏恐怕早已觉察到了。”三子说,“属下派人调查过,他进城前就有经过郑家屯,和当地的妇人有所接触,恐怕就算没有钱楷,等他手头事毕,依然会想方设法调查此事。”
“个混小子,运气还挺好。”说到此事,施五早已不复之前的淡定,继续追问道,“既如此,杀了钱楷岂不是更加此地无银?”
“杀鸡儆猴。”三子暗沉的黑眸闪烁着寒光,“五爷,咱们之前没料到新县令会是个这么难啃的骨头,行事间多不避讳,又对手下人疏于管理,以至于出了钱楷这么个叛徒,可不能再出第二个了。”
施五一凛,瞬间明白过来三子的意思。
郑家屯上下好几百号人,抓过来的青壮也有百来号,再加上别处的壮丁,不可能一点动静没有,钱楷知道点皮毛,保不定就有人知道更要命的皮毛,有一就有二,要是这些人看到钱楷反水后不仅没有得到惩罚,反而成了新县令眼前的红人
“就算彼此心知肚明又如何,只要做得干净些,让他找不到证据,”三子说,“往后找补的机会要多少有多少。”
施五被说服了,当机立断道:“你说得对,想办法干掉他!”
一直没有发言权蒋勇闻言大为激动:“父亲,交给我吧!”
“你给我回县衙当差去!”施五呵斥一声,转而对三子道,“此事交给你,做得干净点。”
蒋勇不甘心,却也只能缩回去不再出言。
“是。”三子低头领命,又问,“五爷,那个孔正?”
“继续盯紧他。”施五笑道,“施家是正是用人之际,能用则用,不能用,也不能让他坏了咱们的事。”
“属下明白。”三子站起身躬身行礼,又朝蒋勇抱了抱拳,转身退下做事去了。
看看果断利落的李三,再看看自家这个不成器的女婿,施五揉揉额角,认命地开始向蒋勇解释为何要他在这个时候回去县衙。
傍晚,钱楷结束了书房的工作走出房门,在衙役的带领下回到了位于偏远中给他们一家预备的住所。
虽说只是一间一进的小院,但也比他们之前住的临街房屋要好太多了,至少独门独户,有了自己的院子,厨房、正堂和卧室也得以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