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话,难道这等事情他还能出人意表?也不知是个什么法子,别是要杀俘吧?若真是如此,可要竭力阻之。
嘴上却道:“大帅请讲。”
赵石斟酌了一下词句,这才缓缓道:“十余万人,安置不易,其中老弱妇孺全都齐了,又轻放不得,以我看,不如上书朝廷,我大秦人力单薄,道路失修随处可见,多年之前,我也曾当过运粮小卒,其中辛苦之处实在太多,最大的麻烦就是道路难行,就拿如今说吧,秦州等地就在左近,却不能应急来援,多数都是因为道路崎岖,大雪封途,车马难越的缘故。
而今咱们这里有十余万乱匪被俘,都送到其他各州府充为劳力,整修道路,巩固堤防,城防,便是长安内城外城有什么要建的造的,也能从中抽调,一个不用咱们再为这事费心,一个嘛,今后几年,十多万人呢,又不用花钱,可以节省不少民力物力,至于老弱,可以给各处军镇屯田,这样一来,于国于民,都有不少好处,老大人看这么做没犯什么忌讳吧?”
种从端一听不是杀俘,这心已经放下了,再仔细一琢磨其中利弊,这是将民役放在乱匪身上了,所谓民役就是农闲时节,官府摊派的一些事情,大多都是土木之工,少数也有运粮,运饷之类的征派,民役对于百姓来说,早已经习惯了的,管吃管住,不给银钱,到是临时征派要给些粮饷。
民役自古就有,但得掌握一个分寸,最著名的就是前秦修长城,隋时修运河,强行摊派民役,那就是***了,两朝也都覆灭在了民怨四起之下。
让乱匪来代替民役,这个主意很不错,若朝廷同意,金州也就少了许多麻烦,于将来战局更加有利,但有利则有弊,这些乱匪可都是谋反作乱之辈,按照大秦律,其中不少是要斩首的。
其余发卖的发卖,流配的流配,多数都是给人为奴,遇赦而不赦,后世子孙代代都是如此,这一下子改成劳役,朝廷中必定有人以祖宗家法说事,还有,百事以农为先,这些乱匪皆都来自蜀中,这么多人一下子都去做劳役,利州一地得多少年才能恢复旧观?
思来想去,利弊皆半,不过最终却是自嘲一笑,还真当自己还是当初的兵部尚书吗?此等大事,他们只是个建言,最后由朝廷做主便是,以如今的光景,眼前这位根本就不怕事,而他怕不怕也就那么回事,还有什么可犹豫的?也正好将之前他答应知府,别驾人选的事情的人情还上。
种从端遂笑道:“大帅果然深思熟虑,下官愿附翼尾,向朝廷上书。”
赵石点了点头,也没什么欣喜之色,他这里全是都军事角度想的问题,而这个主意也脱胎于后世犯人劳作改造的制度,对于其他会涉及哪些问题,他自己也不甚了了,来到这里也有些年了,他早已不认为自己随便拿出个点子来,就能超越时代,让人信服,他事先跟南十八商量了一下,南十八也说了不少,听得他头大,颇有世事艰难的感觉,但最终,南十八还是建议他上书朝廷就是,不过这之前要与种从端商议一下,最好是两人同时上书,若朝廷同意了,那就皆大欢喜,若有朝廷申斥下来,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如此这般,此事也算有了一个首尾。
两人之后又谈起其他政事,像金州百姓回迁于原处,一些官员升贬,将来若是入蜀,又应有哪些措置,最后,种从端也建议他与陈祖还有赵石三人各自上书报捷,再就这一战,联名写上一封奏疏送上去,赵石自无不可,点头应下,其间种从端的夫人亲自端了醒酒汤来,又给赵石把了一盏酒,赵石很难想象,这么一位柔柔怯怯的妇人会生出种七娘这样彪悍的小丫头来。
两人谈论事情,时间过的很快,直到深夜,赵石这才告辞离去,其实他收获也是不小,和这样官场沉浮几十年的朝廷命官不管谈什么,都会让人受益匪浅的。
几日之后,金州城外旧有的两处营房已经扩建完成,乱匪陆续都送到这里看押,百姓也都陆续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