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共助王业,但却总有人欺凌加害。十数万王师奋进鏖战,百数万生民嗷嗷待哺,谁若以此欺我软弱、轻视法剑,那又何必留情!”
沈哲子当然也知道平稳对当下淮南的重要性,一旦起了兵戈对峙,那么诸多货运商旅都要遭受影响不敢前行。但很多时候,妥协只会换来得寸进尺,往年是因实力、时机都不具备,不得不稍作媾和,可是如今他实在不愿再身陷江东时局这潭泥沼中,自然要准备好霹雳手段。
虽然外间传言王愆期束手成擒,但他好歹也是台中正式任命的庐江太守。沈哲子眼下虽有使持节,能够罪罚处斩两千石高官,但庐江本身并不属于都督府管辖区域。
而且其人主动束手入镇,都督府也并没有特意苛待,将之安排在了府中重要宾客往来的院舍。
眼下虽然已经没了自由,但王愆期却仍保持安然恬淡,并无忧患之色,尤其想到沈维周眼下或是患得患失而举棋不定,脸上甚至流露出些许戏谑笑容。
他对沈维周自然有足够怀怨的理由,早年他也是势大一时的江北军头,甚至就任江夏相这一重职。但就是因为沈氏布局江北于台中作祟,将他调离江夏重地而以谯王司马无忌取代。
后来北事渐进,但是因为身位不在,王愆期难免喑声良久,眼看着沈氏步步显拔于北,就连其门生部曲都获得了远远超过王愆期的功绩名位。
所以王愆期眼下的落寞,大半都要归咎于沈氏。随着沈维周其人越来越权高位重,王愆期也只能将这一点忿怨长埋于心底,雌伏于淮南之下苟且维持。
如今好不容易让他等到了这个机会,他怎么会甘心就此罢休。往年他能从一片乱象中逐渐显拔为江北屈指可数的实权军头,自然不乏斗狠之心,所以,他是打定主意要将过往被沈氏打压之苦以及所损失的一切,一把攫取回来!
眼下主动权全在自己,所以尽管已经身陷都督府,王愆期却从容得很,甚至让都督府吏员备下一桌丰盛餐食细细品尝,俨然一副做客姿态。
庾条的到来,并不出乎王愆期的预料。
他眼下所任庐江虽然是一个三不管地界,但名义上还要受庾怿节制,因此在庾条面前倒也不敢过分傲慢,起身将庾条请入席内,指着食案上餐食笑语道:“常闻淮南所在,乃是天中精华汇聚,可惜往年限于职任不能亲来领会。但由今日餐食可见,梁公善治淮南,确是远胜祖约之流啊!”
庾条却没有心情与王愆期寒暄,入席后便直接说道:“王将军有此雅兴,稍后我自安排你揽胜物华。不过眼下还是国务为重,将军也是久从戎旅,边事并不陌生,想必也知淮南今年大进不易,若因物用告急而损于目下所得,则实在太可惜。罗氏粮货,诚是都督府眼下急需,所以大都督意思是取货存案,稍后就此再与将军深谈。”
“使君此言,实在令我惶恐。我职任一地,自然也是心念王事,只恨才浅力弱不能步从于梁公麾下兴创殊功,又怎么敢有害事之想!”
王愆期听到这话,心内已是冷笑连连,他自然知道此事对淮南的重要性因此才出手,不过这沈维周也实在太倨傲,居然到现在都不肯亲自来见自己。
若他眼下还被庾怿引作肱骨重用,那也少不了要对庾条有所忌惮,但如今已经有了几分破罐子破摔的味道,谁的面子都没用!
“至于截扣罗氏货品,在下也是职事所在。虽然这番约令并非正诏台命,但治下也因此利而大得所便,尚有余力输于台用,上下俱受所惠。因此也是深感大都督此约利国利民,诚心维持不敢怠慢。但如今那罗氏公然违禁,所恃者无非王事用急,察其心迹不乏要挟恶念,实在不可轻释!否则虽缓于一时,但却遗害长久。”
“此中轻重,大都督自然也是深知。因此今次只取粮货,来日再作深议。禁令不可轻涉,违者必有严惩,稍后必会予王将军一个满意交代,予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