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意上涌,铺开宣纸,手捏狼毫,下笔如飞,用春秋笔法将今日所见之事写出。

    “魏忠贤恣行威福,每每出行,必端坐文轩,羽帘青盖,四马如飞,铙鼓鸣镝,轰隆轮响,尘土飞扬。锦衣卫官校腰围玉带,踏靴着跨,提刀相随,夹驰于左右,厨师、优伶、百戏、奴婢等随侍人员,又以万计。

    百官奏章,飞快马不能赶上。所过之处,士大夫遮道拜伏,欢呼九千岁,举朝阿谀顺指者但拜为干父,行五拜三叩头礼,口呼九千九百岁爷爷。而魏忠贤还左顾右盼,不加理睬。

    客氏居于宫中,胁持皇后,残虐宫嫔。偶尔出宫回私宅,侍从声威显赫,光照道路,有如帝临。魏忠贤愚笨无所长,党羽爪牙日夜教导,又有客氏做内主,于是群凶肆虐,荼毒海内……”

    宁姓书生一边写,一边嘴中念道:“某虽不能铲除阉党,匡扶社稷,但却可以史笔为刀,让后世之人,知晓魏阉之祸。”

    严姓书生细读,拍案叫绝道:“宁兄大才!请满饮此杯!”

    宁姓书生审读了一番自己的杰作,得意一笑,接过严姓书生递来的酒杯,一饮而尽。

    “宁兄大才,传世佳作,挥笔而就,天色渐晚,不如随小弟往教坊司一游,成就一番才子佳人的美谈如何?”严姓书生提议道。

    宁姓书生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嘴上却推阻道:“怎好让严兄破费呢。”

    “……”

    严姓书生无语,我说了我付账了吗?

    “宁兄客气了,这是小弟的荣幸,而且教坊司的佳人一见宁兄,说不得上演一番当年柳三变的故事,小弟能够从旁做个见证,就是莫大的福分了,还请宁兄勿要推辞。”

    严姓书生心中意动,嘴上却调侃道:“严兄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吧。早就听闻,教坊司内有一位妙彤姑娘,国色天香,倾心于严兄,严兄又何必拿我做幌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