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此刻暴露出了自个的胆小本性,也难怪,此刻已接近子时,在这种情况下听到女子的呜咽声,怎么想怎么令人毛骨悚然。

    “去,你还听得外头传言,说咱们勿返阁闹鬼呢。”出尘白了巧儿一眼,就这么拖着不情不愿的巧儿走近了梅林里。

    没走几步,就看到一个丫头模样的女孩正缩在一颗光秃秃的大梅树下,烧着什么。女孩哭得异常心碎,完全没发现出尘和巧儿。

    “呀,是琼儿。”巧儿惊讶地说道,她与琼儿情同姐妹,看到琼儿这副模样早就顾不得害怕,连忙上前:“琼儿,你这是怎么了?”

    琼儿听到人声,诧异地抬起头,恰好被巧儿看到了她那一双哭得红肿的眼睛。

    “琼儿,这,这是怎么了?”巧儿一阵惊慌,蹲下身来帮琼儿擦泪,却看见她正在烧的是些纸钱。

    “润哥没了……呜呜……巧儿,润哥没了啊……”琼儿扑到巧儿怀里,嚎啕大哭。反反复复地说着这句话。

    出尘站在旁边有些不知所措,她根本不知道琼儿口中的润哥是谁。这时琼儿因为哭得太伤心,手中的一张仿佛是官文模样的纸掉到了地上。出尘悄悄把它捡了起来,展开一看,却已了然。

    这是一张朝廷派发给战亡将士家属的公告,公式化的字里行间却是一把把尖刀**了这些战亡将士家属的心里,特别是那些字中镶嵌的故人的名字,格外的刺眼。

    “怎,怎么会的?”巧儿问道,不停地安慰着琼儿:“你别哭呢,说不定是弄错了?”

    琼儿越哭越伤心,完全没有回答巧儿的话。

    出尘静静地将那纸官文卷了起来,蹲下身子为琼儿烧掉剩下的冥纸。心里更加沉重。

    这月夜看似是如此的清澈美好,谁又知有多少闺中女子正在灯下为情郎思念惆怅,肝肠寸断呢?

    “可怜河边无定骨,犹是春闺梦里人……犹是春闺……梦里人啊……”出尘喃喃道。

    可以说,婉柔的教导是显有成效的。出尘的曲子越唱越好,揉进了她的情,每个曲子几乎都理解的格外透彻。但是,婉柔也因此眉头皱得越来越紧,她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出尘。从心底里说,她实在不愿意出尘受到情伤。

    更可疑的是,巧儿也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这主仆俩到底是怎么了?

    其实,巧儿和出尘想着的完全是两件事。巧儿担心的是琼儿,自琼儿的润哥死后,琼儿的心也跟着死了,虽说这几天告假回了老家要好好安葬情郎,但是琼儿看似是准备回来以后就改契约,从此以后留在勿返阁,谁也不嫁;出尘却因为琼儿的事情无端端地心神不宁起来,满脑子想着的都是玉堂。玉堂这几日依然音讯全无,顺子也没再出现在这附近。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总觉得烦躁不安。

    坐在床边的婉柔看到这主仆两又开始魂不守舍了,于是便起身扣了扣桌面。

    “啊,婉夫人,对不住,我们再从来一遍吧?”出尘猛然间回神,万分抱歉地说道。

    “不用了,今天你好好休息,晚上听说是你开唱,我就不多叨扰了。”婉柔笑着将那折曲子和词放到了桌子上:“这是习琴新谱的曲子,词是灵书作的。你休息之后好好瞧瞧吧。”婉柔微笑着退出了房间。

    “哎……”出尘深深叹了一口气,刚要伸手去拿词,巧儿已经站起身来往门外走:“巧儿?你去哪里?”

    “按理说,现在是顺子来给信的时辰,我去看看他来没有。”巧儿回道,于是失魂落魄地走出了房门。满心想着的是琼儿的事情。

    随着房门一关,出尘突然又不想看那新词新曲了。心里对这样的生活忽然感到厌倦,即便自己再悲,再苦,再愁,也还得笑脸迎人。她趴在窗前,看着窗外那一对互相嬉戏的枝头小鸟,心里愈发思念起玉堂。虽说窗外此刻一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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