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符太后对他试探性的牵制呢?

    正因为如此,范质明知不妥当,却也只得硬着头皮签字画押,认可了符太后的主张。

    俗话说得好,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皇家本就擅长异论相搅的制衡之道,政事堂虽有八相,实质上,已经潜移默化的变成了独相!

    在至高无上的皇权之下,皇家眼里的重臣,其实只被分为两种:可以利用和失去了利用的价值。不管是哪种情况,都必须随时随地的防着,勿使某位权臣独大!

    自从先帝驾崩之后,范质在朝堂之内的势力,比李家军的膨胀速度,还要快得多。

    放眼望去,满朝皆为范相公的门生故旧,如果范质站在符太后的位置上,又会是如何的感想?

    杨炯其实也明白范质的难处,由于担心朝廷之中,又出现一个类似于李中易这样掌握重兵的武将或是强藩,范质颇花了一些心思,不动声色的削弱韩通和赵匡胤手头掌握的兵权。

    在处心积虑的谋算之下,成就的确不小,朝廷禁军慢慢的也被捏进了政事堂的管辖范围之中。

    其中,范质最主要的举措可谓是釜底抽薪,专门负责中下级武将提拔审核的审官西院,自从横空出世之后,彻底的打破了武将独揽提拔部下的大权,极大的牵制了武将们的权柄和野心。

    成绩斐然的后果,却是范质做梦也没有料到的,符太后变心了!

    在皇家的眼里,只要大权独揽的权臣,都要想方设法的予以削弱,不论他是忠或是奸!

    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的逻辑,放之四海而皆准!

    正因为范质克制住了旁人的权柄,腾出来的官位又都被范相公一系的人马所占据,倒把他自己是权相的大目标,彻底的暴露了出来。

    杨炯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偏偏就是替范质不值,他慨然长叹道:“过秦论,与其说是过秦,不如改个名字的好,过六国论。六国不和,败祖宗社稷于秦,秦有何过?”

    如果李中易就在现场,一定会挑起大拇指,对杨炯别出心裁的高论,大加赞赏!

    归根到底,苍蝇不盯无缝的蛋,六国联合起来的实力,远远超过了秦国,却被秦国所灭,难道不应该更加深刻的检讨自己的战略错误么?

    范质心里明白,杨炯明面上说的是秦和六国之间的旧事,实质则是含沙射影的点明当下的局面:鹬蚌相争,铜臭子得利!

    李中易回到园子门口,见宋云祥依然以头触地,异常恭顺的跪在地上。

    他不由心里暗暗一叹,缓步走过去,抬腿踢了踢宋云祥的屁股,没好气的骂道:“不中用的东西,书都读到了狗肚子里去了,这才多大点事,就吓成这样?想当初,老子被关进诏狱里,眼看要掉脑袋了,不照样的咸鱼翻了身?怕个球?还楞着干什么?滚出去,把侍卫班的战马,都给老子刷干净喽。”

    撂下这句话后,李中易头也不回的迈步走了,仿佛此前的大风波,完全不存在一般。

    宋云祥刚才也只是狠狠的磕头,却没哭,不料,李中易踢了屁股后,眼泪怎么都抑制不住的往下淌,最终变成了号啕大哭。

    一直暗中盯着他的李云潇,实在看不过去了,赶紧上前,一边替他解开自绑的绳索,一边扶他起身。

    “唉,怎么说你好呢,性子太拗了,主上这是原谅你了,赶紧活动活动筋骨,吃了饭就去把侍卫班的那几百匹好马,刷干净喽。”

    如今的李云潇,根本不需要李中易多言,只须丢个眼色过来,便知道主上想干嘛。

    宋云祥不仅不是呆瓜,甚至精明稳重得吓人,被李中易踢了屁股,又被罚去刷马,他便知道,主公并没有猜疑他有异心,只不过恨铁不成钢罢了。

    “哎,哎,我这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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