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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子博掀翻面前的桌案,将手上的画朝灰衣男子身上扔去:“画呢?!”

    灰衣男子被吼得一愣,他木讷地看着地上摊开的画卷,不明白它怎么就变成假的了:“这画是素衣亲手交给我的,不会有假。”

    唐子博抿了抿唇,侧头问身后的人:“素衣呢?”

    那人毕恭毕敬地答道:“尚未回府。”

    唐子博烦躁地来回踱了两步,又问灰衣男子:“你拿到画之后,有没有遇到什么可疑之事?”

    “可疑之事?”男子皱着眉头想了想,还真想起了那么一件,“我离开的时候,撞到了一个胡人。”

    “胡人?”唐子博的眼睛微微一眯,继续打听道,“是何模样?”

    “他的身材很高大,但是脸被衣领和帽子遮住,看不清楚。”现在想起来,这可能是故意为之,“他把我撞倒在地的时候画也落了出来,可是前后时间很短,我当时并没有起疑。”

    唐子博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在周金金的酒宴上假扮龟兹乐队、还宣称自己是拜火教的那群人。领头的也是一个高大的胡人,衣服把脸遮挡得严严实实……不,他们可能根本就不是胡人。

    他走到坐席上坐下,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右手小指的指节。前几日,东乾罗国来了一个特使,名叫阿厄斯。若是要说最近一段时间长安城里有什么人最可疑,那一定非他莫属。

    他的眼神变得阴鸷,沉默了半晌后才开口:“你先下去,素衣回来以后让她来见我。”

    “是。”跪在地上的灰衣男子松了一口气,忙不迭地爬起来退了出去。

    身侧的一人看了唐子博一眼,不放心地问道:“这件事该怎么跟王爷交代?”

    唐子博道:“义父那边我自会说明,你去调查一下阿厄斯。”

    男子有些意外他的这个命令,不过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阿厄斯已经被伊金用这种诡异的眼神盯了半柱香的时间了,最后终于忍不住一巴掌往他的脸上拍去:“你让我想起了那些整天对着我傻笑的女人。”

    伊金堪堪躲过飞来的一掌,翘着嘴角道:“那可真是愉快的回忆。”

    阿厄斯拿起桌上的一坛酒,仰头灌了一大口,清冽的美酒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巴滑落,伊金忍不住对着他吹了声口哨。

    阿厄斯顿时没有了喝酒的兴致,“砰”的一声将酒坛砸在了桌上:“你有什么话就直说!”

    “呵呵。”伊金轻笑了一声,把阿厄斯刚才给自己的画扔回了他的身上,“你就算想用一副假画来糊弄我,也别拿我给你的假画来糊弄好吗?骗人也要稍微有点诚意。”

    阿厄斯愣了一下,拿起自己身上的画疑惑地道:“你说这幅是假的?”

    伊金看着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孺子可教也,现在有诚意多了。”

    “我有没有说过我很讨厌你这种拐弯抹角的说话方式?”阿厄斯皱着眉头,仿佛下一刻就会扑过去把伊金掐死。伊金倒是面不改色地的答道:“今天还是第一次说。”

    阿厄斯深吸了一口气,准备一句话结束这个问题:“这幅画是我从唐子博手下的身上拿来的,你那幅画现在应该在唐子博手上。”

    伊金的眉头挑了挑,一副若有所悟的样子:“看来鬼手不止画了一副假画。”

    阿厄斯的鹰眸一眯,对伊金道:“你是说唐子博手上有两幅假画?”他不相信自己竟然被唐子博算计了。

    伊金笑着道:“我可没有这样说,把鬼手抓来问问就知道了。”

    太阳落山以后,周金金还沉浸在失去爱画的悲痛之中。一个下人慌慌张张地跑进正堂,对着头发散乱的周金金道:“老、老爷,春花被人敲晕绑在了柴房,刚刚才被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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