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www.kushuxs.net
他身子稍稍好了些,便要看奏章。他信任丞相,但没有绝对信任。
他怕就怕大军不在南疆,也不在西蒙外追击沙国军队,而是北冥王挥军回京,这些消息被阻挡了,到不了御前。
按照谢如墨的速度,不出三个月,便可摧枯拉朽把一路的州县全部占据。
所以,他要看各州府的折子。
宋惜惜如今重新回了京卫府,他便传宋惜惜到御书房,自然不再是闲聊,试探她有没有谢如墨的消息。
宋惜惜如实告知,她也十分担心。
肃清帝观她表情不似作假。
只是,不管是哪种可能,都是极为不利的。
一旦他们遭到伏击,意味着南疆军大败,南疆将会重新落在沙国人手中。
他现在觉得谢如墨当初的决定有些鲁莽了,守城便行,没有必要追出去。
但转念一想,他一直待在南疆也不行,南疆人将他奉若神明,再久留在那边,对朝廷始终是一个威胁。
宋惜惜虽回了京卫府,但等待消息的日子十分煎熬,度日如年。
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么久都没有信报传来。
萍无踪派人告诉她,云翼阁原先有人在南疆,但并未随军出去,所以才没有消息回来,如今已经派人去查探,让她放心。
她怎么能放心?
每个晚上,她都在书房里和于先生,大师兄他们一起看着舆图。
西蒙外,是草原部落与冰湖,从冰湖往前,是亚塔木山脉,从山脉中穿过便可抵达西塔湖,西塔湖一过,就是沙国地界。
但是,舆图并没有完善,只是大概地形图,因为那不属于商国地界。
照着舆图看已经是万分凶险,那些不知道的情况呢?
三十万的军队,每日都要消耗大量的粮草,如果没有遇到凶险,他们早就应该派人送信回去,运送粮草事宜了。
她知道大家都在担心,每日装作没事人似的,还安慰他们,说师弟用兵如神,一定可以斩杀维克多,打一场漂亮仗。
但是,每个晚上她都艰难入睡,睡着了也是噩梦连连,不是梦到师弟浑身是血,便梦到他前来道别。
醒来,她浑身冰冷,泪水浸湿枕头。
这样煎熬着到过年的时候,她整个人足足瘦了一圈。
战况是瞒着慧太妃,所以她乐呵呵地准备着入宫参加宫宴。
宋惜惜有时候看着她,也特别羡慕,心里不藏事,脑子里不记事,嘴上也没个把门,好不好的全部往外说一通,只求心里头一个舒坦。
慧太妃见宋惜惜把瑞儿送上孔家马车之后,望着她身上所穿的衣裳十分眼熟,狐疑地道:“哀家若是没记错的话,你去年也是穿这身入宫的。”
宋惜惜点点头,“是,今年没做新衣裳。”
“怎没做?不是叫人去给你量身了吗?”
“那时候忙,便叫他们迟些来,之后便干脆推了。”宋惜惜笑着,抚了袖子上的芍药刺绣,“再说,这身不好看么?去年您便说儿媳穿这身好看的。”
“再好看的衣裳,也不能反复穿,人这辈子就这样短,漂亮的衣裳又那样多,今年给墨儿也是按照去年的身量做了几身的,可惜他没回来,不知什么时候才可凯旋。”
她仿佛才记得有个儿子似的,怏怏叹气,“南疆听闻怪冷的,遭罪啊。”
宋惜惜知道她是关心儿子的,只是在她认为,儿子是战无不胜的战神,没有他打不赢的战事。
所以,她心疼是心疼南疆这样冷,过年了也没能回京,别的一概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