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时,她停下了脚步,轻声道:“六妹妹,我想过你说的话了,二十年后,我再与你比。”
说完,楚维琛又迈开了步子。
楚维琳怔在原地,仔细琢磨了楚维琛的话,才明白过来她说了什么,不由无奈摇了摇头。
那是分明告诉过她,要拿今天的曾家和二十年后的曾家比,楚维琛倒好,到头来还是和楚维琳比。
不过,能让楚维琛踏踏实实过二十年,不惹些是非,也算是阿弥陀佛,一桩喜事了。
送了楚维琛上轿,后院里摆了酒席,来的都是相熟的人家,可楚维琳总觉得,她们待她的态度与从前大不一样,从前那般平易近人亲切可掬,如今却保持了一份不远不近的距离。
楚维琳其实也不想和这些奶奶太太们打太极,用了午饭后,便往璋荣院里去。
李妈妈引了楚维琳进屋。
闻老太太半躺在床上,精神很一般,见她来了,笑着问:“流玉跟着来了吗?”
楚维琳点了点头:“就在外头。”
闻老太太轻轻叹了一口气,问道:“流玉年纪不小了,维琳,你可有给她相看?”
当年闻老太太把流玉给了楚维琳,就是想让流玉有个好归宿,眼看着流玉一年一年大了,楚维琳也在婆家站稳了,这事体就该准备起来了。
楚维琳实话实说,道:“前几日宝莲才嫁出去。不瞒大伯祖母,我也在相看,可一牵扯到这大事,我就有些举棋不定了。”
“毕竟是一辈子的事情。”闻老太太理解,她年轻时也一样纠结过,都是伺候了自个儿那么多年的丫鬟,就怕一个不好,害了她们一生,闻老太太指了指一旁梳妆台上的檀木匣子,她道,“最底下有一张田契,是我在城外的一个小庄子的。庄子的管事姓胡,从他老子的时候起,就替我做事了。前阵子他进府来磕了头,领了小儿子胡严来,说是念了些书,夫子说孩子聪慧,想请我开恩,给孩子一条宽路。”
宽路……
世家之中,下人极多,有些下人家中的儿子是个能成才的,主家们也愿意提拔一番,去了奴籍,做了白丁,将来好考个功名。
“我看那小子模样端正,有些读书人的样子,便让伦凛看了他的文章,伦凛又找了你父亲一道看过,说是个好苗子,培养一番,会有些出路,我便应了胡管事,”闻老太太轻轻咳嗽了几声,顺了顺气,道,“那小子和流玉年纪合得上,若这事儿能成,你帮我让流玉脱了奴籍,给她一个出身,把那庄子记到她名下,也是我一桩心意。”
楚维琳愕然。
闻老太太出手这般阔绰,实在为流玉考量颇多。
能去了奴籍的只有胡严,胡管事夫妇还是下仆,庄子在流玉手中,就是将胡管事夫妇攥在手中,就不怕胡严将来做个陈世美。庄子是流玉的嫁妆,以流玉的能耐,也不会落到旁人手里。
闻老太太已经考虑好了,楚维琳也不会驳了她,点头道:“我会告诉流玉的,您放心。”
闻老太太颔首,许久之后又摇头:“你让她进来,我亲自与她说。脱籍的事情,你费些心思,记住,她是你的丫鬟。”
是楚维琳给了流玉自由,而不是闻老太太。
闻老太太这么做,也是不想平白惹些麻烦来。
楚维琳让流玉进了内室,自个儿坐在暖阁里等候。
两刻钟后,流玉才从里头出来,一双眼睛红肿,显然是哭了的,她手中捏着一张有些泛黄的纸,递给了楚维琳。
楚维琳接过来一看,正是那张田契,她收到怀里,道:“改日我见一见胡管事,这田契我先收着,合适的时候,我让人去一趟衙门。”
流玉含泪应了。
等夜里常郁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