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日夜颠倒,那除了张忠张老爷绝无第二个人了。他明明知道杨凌的用意,也知道杨凌是在利用他,可他还是心甘情愿的被利用。

    杨凌破不了此案,还是做他的威国公,与他张忠并没有什么损失,要是破了此案,杨凌的功勋地位也不可能再有高升。而对于霸州的官员们来说却不同,当初一块儿贪污,个个都对我拍马奉迎,现在我张忠落了难,却立即落井下石。我吃了亏,他们坐享安乐,死都不合眼呐。

    尤其亲眼看到那一份份奏陈中不但详尽揭他的种种恶行,而且添油加醋、极尽夸张,还把他们作恶的事一股脑儿全栽在自己的身上,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张忠是怀着一种刻骨的仇恨去逐人反驳,揭露他们的罪行的。

    每说出一个人的罪行,张忠就仿佛看到一个人栽在自己手里。看到一副痛不欲生的面孔,那种感觉真是快意无限,甚至有一种主掌他人生死祸福的极大成就感。张忠常常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握着馒头,还在口齿不清的大讲某人贪腐的事迹。

    杨凌一开始还担心他胡乱攀咬,对他说出的事迹,和所述官员揭他的公文逐一对照,并派人暗暗调查取证,却现尽皆吻合,并无虚假。

    张忠现在每拿起一份揭他的公文,都像看着一个仇人:你不是告我吗?你不让老子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要死一起死!抱着这种心态,他也根本没有精力想着陷害别人了。

    如果有哪个贪官现在不揭他,不把自己的罪行栽到他的身上,张忠没准儿真会放过那个人,可是又有哪个贪官不想趁机洗清自己,从此不留后患?

    宋小爱抱着一摞公文回到自己的小楼,到了关押张忠的房间,只见房中一灯如豆,灯影摇曳,张忠已和衣在床上睡下了,三班轮流倒换班记录的师爷也累的蜷在椅子上打起了瞌睡。宋小爱忙放轻了脚步,蹑手蹑脚的走进去,将那摞公文放在了书案上。

    她的手不小心碰到了斜搁在砚台上的一支毛笔,笔滚到地上。竹制的笔杆和地板出一阵清脆的响声,宋小爱连忙弯腰捡起,不料这声音已惊醒了床上酣睡正浓的张忠。

    张忠蓬头垢,两眼通红,显是睡眠不好,不了一见原本空空的桌上又出现两摞公文,顿时双眼一睁,精神一怔,脸上涌现出一种异样的神采,咯咯怪笑几声道:“很好,又有告我的啦?嘿嘿嘿嘿……!”

    反腐斗士张忠先生一掀棉被,蹭地一下跳到地上,风风火火的跑过来,抱起那摞公文回到自己那张圆桌旁坐下,然后麻利的挑亮了油灯,斟上一杯茶,精神抖擞的拍着桌子吼道:“起来、起来,不要睡了,赶快醒醒,开始记录啦!”

    两个师爷被吵醒了,一见这疯子开心的像过大年似的,只好无奈的叹了口气,拿起一支笔,摊开纸张有气无力的道:公公请说吧,咱们……记着呢!”

    张忠趾高气扬,象只斗鸡似的狠瞪了他们一眼,斥道:“混帐,精神着点儿,记错了怎么办?”

    然后他蘸蘸唾沫,翻开一份公文,很敬业的看了一会儿,就抑扬顿挫的说道:“霸州通判齐龙禹,曾经收受贿赂,枉纵杀人凶手。杀人凶手叫鱼藏,现在是咱家手下的一个员役,所以此事咱家一清二楚,此人原是霸州一个无赖,与人……”。

    张忠脸上那种病态的亢奋,让宋小爱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战,她略带怜悯的摇摇头,转身悄悄的下了楼,到了中堂正屋。

    杨凌坐在中堂外书房一张红木躺椅上,膝上盖了一条金丝绒的薄毯,双目微阖,似乎正在午睡。宋小爱见状正欲转身离去,杨凌忽的说道:“什么事?”

    “大人没睡?”宋小爱转回身来。[天堂之吻手打]

    在想些事情,坐吧”。杨凌张开眼睛,把毯子往上拉了拉,微笑道:“本来是在想事情,你若不来,一会儿就真要睡着了。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宋小爱在一旁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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