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杨凌慢悠悠地踱到葡萄架下,从石几上拿起一条薄毯给儿子搭上,然后坐在藤椅上道:“戴公公,坐”。

    戴义小心地在一旁坐下,欠着身子听着他说话。

    杨凌低声道:“戴公公,想必你也知道,皇上最信任的,就是我和刘瑾”。

    “不错不错”,戴义陪笑点头:“如今刘瑾伏诛,您是皇上跟前第一红人,一言九鼎,无人能及”

    杨凌淡淡一笑,说道:“戴公公,你知道吗?刘瑾那么得皇上信任,皇上不只是把他当做自已的内臣,还是自已的亲人呐,可是刘瑾数十条大罪一翻出来,很是伤了皇上的心。  皇上是天子,是君上,却被刘瑾玩弄于股掌之上,欺骗了这么久,皇上很受触动啊”。

    戴义若有所觉,小心翼翼地道:“国公的意思是..........?”

    杨凌幽幽一叹,一阵风来,带来一阵果木的清香,香风徐徐,掠起了儿子额头几缕乌发。  杨凌替他掩了掩被角,轻声道:“戴公公不是外人,我就对你实话了吧,内廷司礼太监一职,久悬不动,那是皇上的一个饵啊..........”。

    “一个饵?”

    “不错,一个钓鱼地饵。  我到现在,仍得皇上如此信任,那是因为我已经成了国公,不会再触及国政。  你们呢?皇上最信任、服侍他长大的刘瑾都贪权欺主,皇上会没有疑心吗?”

    戴义怵然惊心,脸上变色道:“国公是说..........皇上久悬司礼太监一职,就是想看看我们谁要去争、谁眼热这个职位?”

    杨凌微微点头,戴义惊惶道:“幸好,幸好咱家不曾向皇上提起”,他倏地起身,向杨凌长揖一礼,感激地道:“皇上的心事,也只有国公爷您才知道。  也只有您,才肯如此坦然告知咱家,戴义实是铭感五内”。

    杨凌笑笑,说道:“坐。  坐下,咱们的关系非比寻常嘛,我不告诉你还能告诉谁?”

    “戴公公,你说王岳权大吧?独掌十二团营、两厂一卫,是先帝爷最信任地内臣,当初内阁三老、六部九卿、满朝文武试图杀我、杀八虎,还得千方百计的巴结他。  借助内廷之力,然而他们却最先倒霉。  一夕之间成为阶下之囚,你说是谁地本事?”

    戴义恭维道:“当时咱家就在司礼监,对此知之甚详,自然是国公爷您巧施妙计、力挽狂澜,国公爷使雷霆手段,一夜之间铲平内廷,待到天明。  十二团营、厂卫司礼监尽握手中,待得文武百官上朝,也只有望洋兴叹了”。

    杨凌摇头道:“错了!若不是刘瑾率八虎哭求,稳住了皇上,我怎么来得及回京?若没有苗逵逮捕王岳,断了他们调动京营清君侧的念头,他们岂能这么快束手待毙?

    还有这一次,刘瑾一朝失手。  若没有你戴公公和苗逵、张永还有牟斌巧施妙计,刘瑾焉能除掉?只怕此刻皇上息了怒,他又被赦回朝廷耀武扬威了”。

    戴义眨巴眨巴眼,有点不明白杨凌的意思。

    杨凌道:“内廷之险,永远来自于内廷。  若没有八虎和苗逵,王岳不会倒。  若没有你戴公公和苗逵、张永。  刘瑾也不会倒。  他们那时,上得君心,下压群臣,得罪了内廷同僚,都落得了这般下场。

    现如今呢,皇上忌惮于司礼监一职,把它当成一块试金石,试臣下忠诚之心的石头,一块钓出野心勃勃者的钓饵。  欲谋其位,先失圣心;而一旦上位。  下面又有其他几位手握厂卫和京营地实力。  无论资历、权力、圣宠都相差无几的几位内官,你想想这司礼监首领一职。  岂不成了一座要命地火炉,上下左右,四面烟火,谁受得了啊?”

    戴义越想越怕,这哪是内相啊,这简直就是勾魂的阎罗令牌啊,戴义感激涕零地道:“多谢国公指点,否则戴义浑浑噩噩,只怕自已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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