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几颗雀斑,容貌倒是周正标致,她正轻轻地拭着泪水。

    杨凌忙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且说与我听”。

    原来幼娘等人在*吃饭时,几个人因为新迁居处,见到院中风景又是这般神仙般的所在,心中欢喜不禁,几个女子坐在花厅中边吃边聊,不时欣然欢笑。

    有一个侍立在一旁的婢女,见了她们谈笑,脸上不禁露出悲戚神色,时不时悄悄转过身去找泪,玉堂春正坐在她对面,瞧见她神色有异,便将她唤过来问个究竟,这少女初时尚且慌张掩饰,后来捱不过只得跪下谢罪,把事情说了,这一番惨事听得幼娘几人也不禁心软落泪了。

    原来这幢大宅子的主人叫高廷和,就是前几日刚刚被正德皇帝押到菜市口砍头的那个倒霉太医,弘治帝服了药物,鼻子流血不止而逝,正德一怒之下,给皇上服药的太监张瑜和太医院那位院长大人刘文泰都被拉去砍了头,他这位负责给皇帝开药的医生还能被放过吗?

    而且他的罪责更甚于那两个死囚,刑部为了有所区别,判了三人死罪,而高廷和更是罪加一等,被判抄家,财产充公,儿子判斩刑、女儿发配教坊司,其余人等全部造册为奴。

    这位高太医家里人丁稀少,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叫高文心,年方十八岁,本来早已许配邻村李家。可是三年前李家老太太过世,李家少爷守孝三年,这女儿的婚事就拖延下来了。结果现在被抓进了教坊司。

    这位素衫少女叫高文兰,还有一个弟弟高文举,就是在前庭侍侯杨凌的那个年轻人。高廷和的兄长高廷正死的早,高太医就把哥哥一双子女接进家来照应。本想着今年八月就给女儿完婚,然后把高文举过继到自已膝下,也幸好迟了一点,不然高家这唯一的香火,也要被拉去砍头了。

    原来好生生一个家庭,顷刻间家破人亡,自已原本是少爷小姐的身份,还要留在这里侍奉占据了自已家的人,此情此景,如何不叫人伤心落泪?

    杨凌听了她的叙述也不禁心中恻然,韩幼娘拉住他手道:“相公,高家姑娘是个知书答礼的大户人家小姐,被送到那种地方叫人糟蹋,那不是生不如死么?相公你救救她好不好?”

    杨凌听了心中不禁犹豫起来,从教坊司要个人,以他的身份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可是对方是钦犯,这就不是轻易可以招惹的事儿了。高廷和的罪可是和先帝之死有关呐,他的亲眷能随便往外救么?

    同情是一码事,可是想路见不平,也得惦惦自已的斤两呀,这事儿正德皇帝怎么想,他同意放人么?

    杨凌正在犹豫不决,高文兰见他犹豫,已噗地跪倒在地连连哀求:“大人,求求你救我妹妹出来,她知书答礼、为人善良,救过这十里八乡不少的病人,一直都在做善事,求大人救她。”

    高文兰嗵嗵几个头磕下去,娇嫩的额头已经见了血,幼娘见了更加不忍,哀求道:“相公,女子名节那是何等大事,人家又是这样一个好女孩儿。相公,既然咱们来了这里,也是一场缘份,怎好见死不救?”

    杨凌吸了口气,心头暗自苦笑:傻丫头,就你以为相公本事大,弘治帝天年已尽,谁不知道这个太医死的冤,可是满朝文武就没一个出面求情的,那些御使们还上折子要求严惩有关人员呢。

    再说,如今都过了三天了,高小姐若是不肯屈从,恐怕早已自尽身亡了,若是怕死屈服,现在已经不知生张熟李接了多少客人,救也晚了,若她真是落得这般下场,还会愿意回来见到她的亲人和旧日的家仆么?

    杨凌心中想着,一抬头瞧见幼娘和玉姐儿、雪里梅几个人殷殷期盼、无限信任的目光,又看了看那个犹自不停磕头,额上已血迹斑斑的少女,不由长叹一声,重重地一跺脚道:“好,我去!你们在家候着,我立刻进城,去教坊司”。

    杨凌匆匆来到营帐,领了四个佩刀侍卫,上马直奔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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