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村中道路蜿蜿蜒蜒,马行难快,好半天的功夫才拐上了官道。
要如何救人呢?如果这是出于正德帝的报复手段,而自已贸然把人救了,那么......
一阵风来,杨凌思及高太医及其家人的下场,不禁激灵灵打了个冷战,他猛地扭头向村中望去,宅前两盏灯火已变成一抹微光。
杨凌暗暗警醒自已:仕途凶险,今日我在朝堂上风光无限,万一哪一天栽了,那是什么下场?如果我的幼娘、还有一直跟在我身边的那些女孩儿,她们也被送到......
杨凌心头一寒:我不能再这样浑浑噩噩的随波逐流了,一味依靠皇帝的宠信,最安全也最凶险,为了我爱的家人,我必须得想办法拥有自保的能力。如果有人试图对我不利,哪怕他是皇帝,那么他也是我的敌人,我杨凌做事只讲良心,可不讲什么君臣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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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凌不敢莽撞行事,先去了趟锦衣卫见了钱宁,听说要救的是钦犯,钱宁也面有惧色,不过这厮还有些良心,再三规劝之下,又提点了些教坊司的规矩,这才藉口有要事待办,慌忙地逃了。
原来教坊司隶属礼部,设左右韶舞、左右司乐各一人,这地方可不只是管理官妓,教坊司是朝廷的礼乐机构,宫廷各项大礼需要的音乐歌舞同样需要教坊司负责。
教坊司分妓家、乐家两种。妓家男子,其妻女皆从事卖笑生涯;而乐工,一般来说其妻女皆为歌妓。一旦入了教坊司,世世代代生男为奴、生女为娼,如今教坊司不少的妓女甚至还是百余年前甚至更早时候一些犯罪的官宦世家、大臣王侯的后代。
教坊司虽说由左右韶舞、左右司乐负责,但是由于宫廷礼乐常常需要教坊司负责排练演奏,为了方便调遣,宫中还有一位太监负责指挥教坊司,这人才是教坊司真正的掌权人。刘瑾以前就做过教坊司的主管太监,后来因为被人告发收受贿赂,被弘治免了职,专司钟鼓司,每日敲敲钟、击击鼓,干的虽仍是乐系的活儿,可是却没了实权。
杨凌一听是宫里太监负责教坊司,不由大喜过望,如今他出面,就算王岳王公公也得给几分面子,何况旁人,就算有正德横在那儿一时救不出人来,只要请主管太监发句话,暂时不把那位高小姐送去接客也可缓上一缓了。
杨凌思及于此,不去教坊司,先奔了皇城,到了皇城外边,才猛然醒起如今这时分宫禁已闭,就算是他揣着宫里的牙牌,也别想叫得开宫门,不禁傻了眼。
北京城南的教坊司附近,三步一楼、五步一院,京师的妓院歌楼大多集中于此,教坊司内,右韶舞司空明翘着二郎腿儿品着茶,眼皮子一耷拉,对面前站着的人道:“高家还是没有人来么?”
面前那人年约五旬,长着两撇鼠须,身穿皂衫,头戴绿色角巾儿,陪笑道:“大人,高家被抄没了,一家子全拿作了奴仆,哪有人舍得来花银子”。
司空明不悦地哼了一声,教坊司的妓女有歌妓、舞妓、乐妓等不同种类,皇上的旨意没有明令接客,那么教坊司就有权利安排这个妓女从事何种职业。
如果高家肯花上大把银子,虽然高小姐这一辈子做定了妓女,而且将来如果成了家生了子女还要世代为娼,但不一定便是卖身的娼妓。司空明还以为能捞上一把,如今瞧来高家果然是墙倒众人推,再也没人肯扶持一把了。
他把茶碗一摞,瞧见那绿帽子乐户还站在跟前,不由把眼一瞪,喝道:“还愣着干吗?去,叫几个人把那位大小姐洗洗涮涮,今晚就挂牌接客”。
绿帽子搓着手陪笑道:“大人,那妞儿性子烈着呢,可别得罪了客人,要不小的先给她****,这女人呐,有了一次,也就破罐子破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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