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便与那双喜临门的黄钟侯,道贺几句?呵,我可是当了一回好月老。说实话,黄道友得跟我道谢才对。」
耕云峰黄钟侯,不但成为云霞山的山主,还在自己的牵线搭桥之下,终于与武元懿喜结连理,成为道侣。
魏檗顿时来了兴致,说道:「怎就是当月老了,给仔细说道说道。」
陈平安便笑着将自己是怎么跟黄钟侯蹭酒喝、黄钟侯如何威胁自己、自己又是「仇将恩报」如何牵红线的,娓娓道来,说给魏檗听了,魏檗听过也觉有趣,大笑不已。
走到了「亭亭」附近,双方难得如此清闲聊天,干脆再次落座。
陈平安想起一事,「范峻茂的南岳那边,正在筹备庆典,从你这里借调过去多少熟稔酒宴流程的神女官吏?至少五六十位?」
魏檗揉了揉眉心,「狮子大开口,直接跟我讨要了两百位,我好不容易才凑出一百五十,范峻茂还不满意,怀疑我是不是见不得她好。」
陈平安笑道:「她怎么不直接把夜游宴办在披云山?」
「就是啊。」
魏檗双指捻动那枚金色耳环,无奈道:「她说要么不干,要干就要干一票大。我本来还想糊弄几句,不曾想她还贼精,好些披云山礼制总结出来的学问讲究,竟然都门儿清,哪里像是头回举办夜游宴的,我估计是采芝山的山神王眷,帮她出了不少馊主意。」
陈平安揉了揉下巴,点头道:「我猜也是王眷山神的出谋划策,之前打过几次交道,做事极有章法的,印象深刻。气度也好,帝王冠冕,紫衣象简,尤其是那颗青梅大小的宝珠,有画龙点睛之妙,乍一看让人见之忘俗,等到有了交集,多聊几句,才晓得做买卖是一把好手,极有生意经的,范神君有此储君之山,穷不了。」
魏檗本来不觉得有什么,等到陈平安在这边使劲夸赞山神王眷,便有怀疑,不料陈平安已经问道:「借了这么多人手过去,有跟范神君谈分成吗?」
魏檗摇摇头,「毕竟是同僚,没脸说这个。」
陈平安连连点头,「也是,是也。」
魏檗突然笑骂道:「装,继续跟我演,范峻茂在信上早就跟我交底了,我就是想要看看陈剑仙会不会以诚待人,好嘛,真是半点不让人意外。」
陈平安老神在在,呸了一声,「休要诈我。」
魏檗说道:「南岳辖境,毕竟如今不在大骊版图之内,范峻茂对大骊朝廷的态度,既微妙,也重要。」
闭目养神片刻,陈平安双手笼袖,缓缓说道:「听说大渎附近有个藩属国,鬼鬼祟祟,小动作不断,闹了很多年,一直想要摆脱藩属身份,尤其是今年初新君登基,就更加赤裸裸,几乎在台面上摆明了是要与作为宗主国的大骊掰掰手腕?传闻那边,从帝王将相到山上神仙一条心,皆不畏死?与其苟活于世,无颜面对列祖列宗,不如慷慨赴死,名垂青史。于是就在前不久,从腹地诸州抽调、集结出两支精锐边军,要与大骊朝廷讨要一个说法?就连贵为皇帝同胞弟弟的亲王,和那位正值壮年的礼部尚书,都敢不带任何随从,直接去了大骊京城,就等着大骊动刀子,割下他们的脑袋?」
魏檗说道:「陪都那边的洛王宋睦,还有京城礼部和鸿胪寺,都拿这种混不吝没有太好的办法,京城和陪都的两座兵部衙门,当然是想要快刀斩乱麻的,只需集齐两州驻军兵力,一路杀到那个藩属国的京城就是了。晋青对此也大为恼火,在今年春夏之交,还专门去找过新君,以及去年才放弃垂帘听政的年轻太后,反正就是没说通,对方极为硬气,尤其是那位太后,当面撂下一句狠话,宁肯玉碎也不肯瓦全。但是朝廷内部对此有些争论,估计皇帝陛下也有自己的打算,就拖到了现在。」
新君登
基,达官显贵,山上神仙,各有各的私心和诉求,成为大骊藩属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