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光阴长河倒流,她突然变成了一个小姑娘,哪怕她又突然变成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妪,刘灞桥都不会在人海中错过她。

    只是这些话,他怎么说得出口,又凭什么说这些。

    何颊抬起头,皱了皱眉头,“我虽然不再是祖师堂嫡传弟子,但是名字还在正阳山外门谱牒上边,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刘公子,你为何有此说?”

    何颊停顿片刻,“但是如今我算是下山历练,刘公子就别喊我苏稼了。”

    刘灞桥只觉得心肝肚肠都绞在了一起,哪怕已是一位大道可期的金丹瓶颈剑修,依旧在这一刻觉得窒息,都想要弯腰喘口气了。

    刘灞桥问道:“你如今叫什么?”

    何颊有些不厌其烦,“刘公子,与你有关系吗?!”

    刘灞桥低下头,小声呢喃道:“我喜欢你啊,找了你很多年。”

    书肆女掌柜何颊,或者说是正阳山苏稼,站起身,说道:“刘公子,算我求你,留给我最后一点清净地方,行不行?在此安家立业,我耗尽了最后一点积蓄,并不容易,刘公子,我与你不一样的,以前是如此,如今更是。何况我从来就没有喜欢你,刘公子,你扪心自问,你我见过几次面,说过几句话?”

    刘灞桥抬起头,惨然笑道:“以前不曾说过话,都是今天才说的。”

    苏稼缓了缓语气,“刘公子,你应该知道我并不喜欢,对不对?”

    刘灞桥点点头。

    苏稼哭笑不得,“刘公子喜欢苏稼,是风雷园的天才剑修刘灞桥,苏稼便要对你感恩戴德吗?”

    刘灞桥摇摇头,“天底下没有这样的道理。你不喜欢我,才是对的。”

    苏稼合上书籍,轻轻放在桌上,说道:“刘公子如果是因为师兄当年问剑,胜了我,以至于让刘公子觉得有愧疚,那么我可以与刘公子诚心说一句,无需如此,我并不记恨你师兄黄河,相反,我当年与之问剑,更知道黄河无论是剑道造诣,还是境界修为,确实都远胜于我,输了便是输了。再者,刘公子若是觉得我落败之后,被祖师堂除名,沦落至此,就会对正阳山心怀怨怼,那刘公子更是误会了我。”

    苏稼眼神清澈,“我自幼便上山修行,对于山下毫无记忆,所以打从记事起,就把正阳山当做了唯一的家乡。”

    刘灞桥轻声道:“只要苏姑娘继续在这里开店,我便就此离去,而且保证以后再也不来纠缠苏姑娘。”

    苏稼气笑道:“早与你说了,在这里开一家书肆,买下一栋小宅子,已经耗光了积蓄,我就算想要搬,又能搬去哪儿?只是希望刘公子信守承偌。”

    刘灞桥点头道:“会的。”

    最后刘灞桥还是没有跨过门槛一步,只是问道:“我能不能在门槛这边坐一会儿?就一小会儿。”

    苏稼无可奈何。

    那个刘灞桥,还真就坐在门槛上了。

    等到余晖将街上的人影拉得越来越长,刘灞桥终于起身走了。

    禾之秀实为稼,好稼者众矣。

    喜欢这样一个女子,有什么不对。

    书肆里边,苏稼摇摇头,只想着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到此为止就好了。

    刘灞桥喜欢她这件事,其实在正阳山和风雷园之间,早年就不算什么秘密,只是苏稼对他,是真不喜欢。

    苏稼关了书肆门,走去小宅。

    当年那场问剑之后,苏稼失去了一切,一座剑峰,祖师堂嫡传身份,师父馈赠的那枚养剑葫……

    以至于如今的满身泥泞,只能躲在市井。

    在这之前,不是没有坎坷,只是好不容易都将那些大大小小的糟心,一一应付过去,人走过来了。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