崧呸了一声,“老子要不是有事相求,稀罕与你说这些道理。”

    老山君说道:“先前我得了一道文庙旨令,只是听命行事。”

    顾清崧疑惑道:“是那亚圣开口,让你给陈平安下个绊子?”

    老山君恼火道:“慎言!”

    顾清崧自顾自说道:“肯定不至于啊,亚圣再跟文圣不对付,那也是学问之争,阿良又是文圣一脉的狗头军师,两家关系其实没外界想得那么差。不然是哪位文庙教主?更不应该啊,如今老秀才刚刚恢复了神位,腰杆硬嗓门大的,经生熹平又是个在老秀才那边管不住嘴的耳报神,与老秀才关系最好了,文庙里边,谁头这么硬?”

    老山君说道:“那道旨令,并无落款。”

    顾清崧揉了揉下巴,“那就很古怪了,小夫子一向明人不做暗事的,可又不是亚圣的授意,难道是至圣先师与我一样,到了天筋道友这边,有事相求?”

    老山君大怒道:“顾清崧,休要口无遮拦!再敢胡说八道半个字,立即下山去。”

    不曾想顾清崧摔了袖子,“走就走。”

    还真就身形一闪而逝,去了山外。

    只是片刻之后,顾清崧就又缩地山河,回了原地,顾清崧说道:“我可是被你两次赶出门、总计三次登门求人了,天筋道友,你再这么不给半点面子,我可真要开口骂人了。”

    老山君养气功夫再好,也经不起顾清崧这么睁眼说瞎话,敢情你仙槎先前是没开口一直当哑巴呢?

    顾清崧摇头道:“还不如一个才四十岁出头的年轻人沉得住气,天筋道友,一大把年纪,都活到某个狗日的身上去了吗?”

    浩然天下许多山巅修士,他们那些脍炙人口的“绰号”,至少半数出自顾清崧之口。

    此人这还能活蹦乱跳到今天,不得不说是个奇迹。

    居胥山中,这些年新开了一间酒铺,只是名声不显,门槛又高,所以一直客人寥寥。

    当下酒铺里边除了老掌柜,和一个名为许甲的店伙计,就只有

    一个酒客,山君怀涟。

    一个骑青牛的老道士,斜挎行囊,缀着一排翠绿竹管,相互磕碰,清脆悦耳。

    攒够了酒水钱,今儿又来喝酒了。

    上古岁月,中土五岳各有真人治所,其中便有三位真人,治所所在,正是这座居胥山地界。

    而这位被誉为青牛道士的封君,凑巧便是一正两副三真人之一,治所是居胥山的副山之一,鸟举山。

    老道士先前从夜航船离开后,便来这边故地重游了,在山中旧址重开道场,只不过昔年职掌之权柄,都已是过眼云烟之物了。

    在早些时候,天下五岳与大渎,真正的管事之人,可不是山君水神,而是他们这拨礼圣邀请出山的“陆地神仙”。

    等到礼圣后来裁撤掉所有的真人治所,封君就出山游历去了,结果招惹了剑术裴旻,天大地大的,任何一座洞天福地好像都不安稳,就只好躲到那条夜航船上去了。

    老道士将那头青牛放在门外,独自进了酒铺,与那山君怀涟打了个道门稽首,再与老掌柜要了一壶忘忧酒。

    人逢喜事精神爽,在夜航船上,老道士和那个年轻隐官,做成了一笔买卖,得了一幅老祖宗品秩的五岳真形图,和气生财,这就叫和气生财啊。

    说实话,今儿陈平安最终没能登山,老道士其实挺遗憾的,来时路上,就想着到了酒铺,见了不近人情的山君怀涟,定要为年轻隐官抱不平几句才行。

    柜台上有只鸟笼,里边有只黄雀,见着了登门落座的老道士,就开口道:“废物,废物。”

    老道士也半点不恼,抚须笑道:“贫道一个修仙的,又不是那-->>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