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为什么用那几个人老嘛咔嗤眼的不用你。告诉你,用人的名额各小队平均分配的,人是队长指派的,跟大队没关系,更跟我老狄没关系。至于为什用几个老头子,我不想废话,什么你也能找到采石场,其实你连东西南北都找不全。你说你能干公社主任,县里就用你呀?顺嘴胡咧咧。”

    “啊——,妇女主任用谁你也有说道,你不超生谁能把你怎地,免你是上面的事,妇女主任把村里的计划生育工作搞砸,我还没找你,你反到胡说八道。为什么用张红琴,劈开你的榆木疙瘩脑袋透点气,他老公公从县里通到村里,一句话够你跑一年,杨梓林进加工厂也是这个道理。”

    “啊——,说什么用地主羔子不用贫下中农的子女,让你教书你行吗?我大字不识,你不识大字。扶不上墙的烂泥巴,吃一个顶八个,干活八个呛不住一个。鲍庆忠对全村人的大事小情前后张罗,谁家有事人家脚跟脚就到,就因为成分不好不然早当队长了。进加工厂你也说,给你家张罗事的时候你说过人家的好吗?说坏话你一张口一大筐。鲍庆平看果树因为打炮眼伤了眼睛,你攀比,好!来大队我把铁沫子揉进你眼睛里,立马让你去果树队。下一步,大队出钱买柴油机、水泵、脱粒机、铡草机,肯定用田春明。反对的人当面锣对面鼓,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你行先用你,你敢来吗?吓拉稀你。大队还要买弹棉花机、榨油机,你干了吗?手都没人家脚丫子好使,耪地都顾不过来两根垄,烂草当庄稼苗,顺着垄沟找豆包,你连饽饽土垃卡都分不清。废物一个,吃咸盐的嘴巴有点咸淡,别逮什么秃噜什么,乱伸嘴的蚊子——欠拍。”

    “啊——,高秀廷保送上农大,高秀满去公社拖拉机站上班,你别眼气,你拿个高中毕业本本让人看看。主要是他爸爸高瑞体统,你有那能耐吗?见了公社的干部尿都汲拉出来,嘴除了吃饭不会干别的,吭哧瘪肚半天脸红脖子粗,冒出一句‘没啥事。’”大喇叭里传出饮水的声音。“老叟,狄支书说的是谁?”杨光问。“杨志山,家里杀猪去公社批条子,人家问他有什么事,他憋半天说:‘没啥事。’回到家里腿还在打摽,隔天他老婆又去的。”

    “啊——,江宏河当电工的原因你问他姐夫去,杨立民去公社放映队的原因你问他省城的大哥去,没工夫答对你。给塌房子高万田几根檩子也出说道,气哭我了,你家房子让大水泡塌,我给你,你一把火把房子烧塌,我也给你,都是什么玩意儿!杨虎的队长是公社决定的,杨明仁干过什么自己清楚,不要拿为社员挣口袋当借口,党和国家的利益高于一切,东园子的一窝五户杨不要顺嘴胡嘞,小队里的破事别满村子嚷嚷,憋不住拱南墙根儿去。”

    “啊——,对我有意见,背后夹枪带棒的。我老狄革命这么多年,风里爬雨里滚的,尽为社员着想,老了享受一点也是应该的。啊——,啊——”大喇叭里传出驴饮的巨声。田宝坤一抻脖子,“说走嘴了,他有觉警。”

    “谁?谁!扯老婆舌,十冬腊月里后半夜的尿盆子——挨呲没够的货,我把他鸡儿揪下来炒着下酒。”大喇叭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吼声。“哈哈,是杨婆子,这下子热闹啦。”田宝坤兴奋地说,像发现了地下宝藏。

    “啊——,老婆,老婆,该说的我都说完,小事一桩小事一桩,不用你出马,好了好了,回家回家,大鹏关上机器,快关!”一阵混乱,凳子翻个水碗碎地的声音听得真真切切,还有人小声咳笑,之后喇叭里是死一般寂静,再发生的暂时全不知道。

    “说了半天就自家的事不说,给孙子盖房子的石头木料来路不说,别人的问题说了一大堆,自家敏感的问题全躲开。避重就轻,说出来的问题无关紧要,可说可不说,人们意见大的不说,声东击西,真诡道。”田宝坤听完大喇叭说,挠挠头皮又说:“其实人们有意见的是:狄支书的儿子和孙子独霸新开的小卖部;儿子领着孙子当售货员,大队的成了狄家的。开始奇怪他为什么不把儿子孙子安排进加工厂,原来早已经留出好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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