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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兴国直接找到杨光的单位。他只好聚来几个人，“二哥，田春芳不在单位。”“我知道，当了主任就不是这个桌面上的客。”不会是简单的叙叙旧吧？几个人心里都范着合计。不等人问，没有寒暄，段兴国开门见山，“我来是向各位借钱。”说完后瞪眼看着每个人。片刻的沉默后，杨光端起酒杯伸过去，“来，二哥，•••”“酒什么时候都能喝。有个买卖急用钱，哥们就是倒把手，很快就还，借不借给句痛快话。”“好！我准备五百元。”鲍春瑞在杨光的话后说：“我们两口子准备五百元。”杨梓珍有些为难，“二哥，我出四百元吧。”“开玩笑吧？我张一回嘴，”用手一指几个人，“怎么也的凑个万八的吧？”杨梓珍陪着小心说：“我就是小本买卖，•••”“不必再说，我段老二活这么大，从来没把千八当过钱。”说完夹起自己的小黑包，头也不回走出小饭店。杨光对几个人苦笑一声，“我买单吧。”“你不买谁买？”杨辉自小爱好画画，《西游记》、《三国演义》、《水浒传》的连环画整本整本地临摹，校长认为小儿子是条龙，杨校长给儿子请来一位本地区的名师。那时候正值杨光刚入学的第一个寒假，进家门时，杨光惊奇地发现请来的人竟是自己的美术老师。贾老师看好杨辉这个学生，一台永久自行车做学费。商定好：贾老师每个星期天来总校授课，半年后杨辉去柳城。杨辉自己闷头画可以，接受正规的训练，死活不干，就像赵宝金、二尕一样耍驴打滚，劝、骂、打都无效，杨校长一声长叹：“哎！扶不起来的阿斗一个。”贾老师很讲究，决意退回自行车。自行车是托供销社的杨永义买的，他早有意搭个顺风车，听到这消息，把自己儿子领来，贾老师简单测试后直摇头，杨永义立刻推来一台女式的永久自行车，结果杨校长给别人的儿子找来一名家教。贾老师没看好的学生后来考上了美术学院，毕业后当了教师同吕老师在一个中学。杨辉的中学念得是一塌糊涂，农村的非农业户口，地无一垄，在家待业。
过年的时候，杨光、妻子和女儿回到老家。安顿好妻女，出了一趟差，回家进门一看：东屋地上两桌麻将，爸爸一桌，妈妈一桌；炕上两桌，杨辉一桌，小艺儿一桌只会看飘；西屋地妻子吕老师领着一伙。杨锦春被请来做饭，空当儿，西屋炕上再组织一桌；家，成了一个麻将厅。
县教育局照顾公办教师的子女就业，杨光探听得真切，特别中意乡里信用社的工作，本乡不行可以去附近的乡，更好的消息是负责分配工作的人就是杨校长的同班同学杨虎。为了弟弟的工作，杨光拉着父亲住进了县招待所，请杨梓林弄了四个菜一瓶酒，躲进一个小房间，天还没黑三个人开喝。杨梓林按照杨光事先再三拜托的意思把肚里的话一点一滴往外唠，唠得杨校长有些不耐烦，“我知道了，说事儿前先给杨虎五百元钱。”杨光大喜，“爸，对！眼下和你的那个时候不一样了，必须上打租，人家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校长爸爸走后，杨光满怀期待地等待，见父亲回来，急问：“钱当面给了吗？”“不用！我和老同学谈得很开。”“完了，完了！”真的完了蛋，老同学的关系不值五百元钱，杨虎把杨辉分进了县建筑公司，杨辉报到的时候，接待的人说：“家里等着吧，有活的时候通知你。”鲍三爷说：“锦忠啊，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难以相信这事真是你做出来的？我相信事成之后你不会卯了他的五百元，人家不等啊，现把现掏概不赊欠。”这种进化的速度，农村人绝对没有城里人快；这种进化的程度，农村人绝对没有城里人完美。
吃一堑，长一智，为了儿子杨校长再不敢犯倔，人生第一次送礼，在乡里给儿子弄到张退伍军人“安置卡”，杨辉参了军，参军是为了工作。到张家口出差，杨光去武警驻地看望杨辉，远远看见一个战士被人一耳光子打到，随后连踢三脚，被打的是杨辉，打人的是班长。饭桌上，班长拿回头话，杨光苦笑道：“没事，他欠揍。自家人打，他不接受。”
杨桃，第一年高考落榜，杨光去县高中找爆炸后进城的李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