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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光，你回家领钱的时候顺便把前园子的杨树处理了，你大婶来过几个电话说树太高挡阳光遮她家院子黑。”张凤君对要回老家领钱的杨光说。户口在村里的人，每人九千元现金，踮脚男提取一百元。分钱的这天，乡政府大院里似二里地外的小集市。公路的树荫下都是村民，杨光把车停在其它车后。下车就看见大姑和大婶，走过去打招呼：“大姑，大婶，我大叟没来？”“他在外地打工，没回来。小光，你妈没回来？有车多方便。”“我妈说一回来就不想走，打算秋天回来住几天，我妈好想你们。”大姑什么时候都特别亲热：“秋天让你妈回家多住几天。”“行，住几天都行，只要她待得下。”“哪年都说多住，来了住三天就惦着走，老不放心你爸。”“大婶尽说实话。大姑、大婶你们钱都领了？”“没领，上午等半天了，下午人少了。三点钟前估计都领到手，别急钱跑不了。”“大姑，我姑父的病怎么样？”“彻底瘫巴炕上了。”
杨光向院子里望望，一排二十几人多是上点儿年纪的妇女和老头，看背影都认个九八不离十。年轻点的都在树下。“大姑、大婶我走走打打招呼。”大姑和大婶赶紧说：“晚上住一宿吧。”“不住，一会我把你们送回去，家里坐会就走。”
“往哪里走？”说着话还没迈步，双臂就被人从后面架住。杨光一看，左边是江宏德，右边说话的是高永泉。“就用这礼节欢迎我。”江宏德没回答他，手指向院子，“你看拿钱的是谁？”“江老四！”江宏伟听见杨光的叫声老远喊：“杨老大，两年多了，没多出一只吧。”高永泉把他身子转过来说：“你回头看。”“哈哈，立和，春利，天骄。”江宏德又把他身子扳向另个人：“这个还认识不？”身上能看见的地方都是黄白之物，眼前的人是体态丰满的卷发富婆。“江春燕，有二十年没见过面了吧？”她乐了，“还认识我呀？”“这是在老家，换个地方不敢认。”“凑到一起，这都是钱闹的。”杨光对一旁的高秀芝说：“她说的对吗？”“我来不是为钱，这钱都是你们儿子的，我们是女儿没份儿。你爸身体怎么样？”“老样子，一年两次去医院排除癌症定期打药预防为主。”“最近你也没去找过我？”“不用，上午打点滴，中午回家，晚上空着床位。必须住院，不住不给报销医药费。”杨立和插话，“这县医院里那人哪！哪儿都排队，走廊里都是床位。”杨光说：“2010年我爸去县医院，医生比病人多。这‘新农合’搞得医院火了起来。”高秀芝点点头，“是啊，以前开不开工资，连换三名院长都一筹莫展。赶上这‘新农合’，医院把办公室、会议室都腾了出来还不够用。不是现任的院长有能力，是大环境左右的。但是不这么说，人家就吹嘘自己英明，而且一人独大，如今镇里的医院都挂上县医院分院的招牌。不否认个人的能力，但是大多数平凡人的受益只能仰仗大环境的恩惠。人过半百，明白一个道理：点不盖面。”“对！”田春利说：“农民的说法更直接，一棵曲麻菜拱不出一个春天来。”
江宏伟胖了，那条眼缝更窄，“刚才还问你大姑，说你下午到，你晚上回去了吗？”“看来回不去了。”“好！都不许走。我钱领完了，去办伙食，今天晚上到春利家作一宿。”“江老板，多出点血，别整得水啦吧汤的。”高永泉真不客气。“你瞧好吧！”江宏伟说着上了路边的车，一脚油门没影了。围着车转了一圈的李天骄说：“你的车不气派，看江老板那台大越野多给力。”还一指公路上远去的车。“他的车又一点不如我的。”“净扯，哪点不如你的？”“日系车，车牌子用红旗遮盖上，日货臭。说真格的，江老板那车别说我买，就算白送我，我的工资都养不起它。”“跟你表弟学，上个交强险就跑。”“好！撞车后就使劲吵架。春利行啊，自行车换摩托这又换成汽车啦。”“大哥，别编排我一个下窑的。你的观念变变吧，如今没有人力背煤的，上面明令禁止，再说老板要产量人力满足不了。现在，安全性是地下天上的区别了。我一辆小面包，方便自己顺便捎脚村里的煤黑子收三元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