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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寒说的像是佛教的谒语,我当时听不懂这句话的意思。

    我与萧寒告别后,回到了重庆。那时,新政权在荡涤从前的污泥浊水,我的两个哥哥因妹夫是被枪决的保密局上校而受到影响,降级使用。他们大义灭亲,将我赶出了他们的家。我的护照被没收了,回不去香港,更难以回到台湾父母身边。我带着孩子在贫民区找了一破房子安下身来,想凭自己的本事,谋个小学教师的职位。去几个学校试教了几堂课,校长们都很欢迎我,一旦看了我如实填写的履历表,都明确表示不能接收我。

    我去应聘原来根本没看在眼里的工作,用人单位了解了我的情况,都明确拒绝了我。为了生存,为了年幼的孩子我什么都做过,诸如摆烟摊、卖小菜、替人缝缝补补……甚至在烈日下在江边锤鹅卵石。为了孩子,这些我都能忍受,我忍不下去的是孩子所受到的歧视!他四五岁了,一出门,邻居的小孩子都不和他玩,不仅骂他是狗崽子,还经常把他打得鼻青脸肿。孩子也不哭,回来常问我他是不是狗生的孩子……孩子到了上学的年龄,尽管家里徒有四壁,我不能让他失去教育,就去卖血换回他的学费。第一个月还相安无事,不久孩子每天放学回来,身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我问他他也不说。其实,我心里知道是什么原因。既然孩子能忍,就忍下去……直到有一天,他的手断了,我不让他再去学校,每天晚上,我在油灯下教他语文、算术……一九五五年,有一天民警找到我,拿出香港一个地址,要我写信回家里,我当时懵了。因为自我回到重庆,就不准我与家里通信,几年来与家里断绝了音讯。原来,我父亲不知通过什么关系找到了我,后来他告诉我他从前一个学生,现在是重庆不大不小的官,那个人还记父亲的情,经过他的努力,同意我回香港探亲,条件是我不能带走孩子!

    我想父母,更想脱离没有尊严的生活,然而,要我丢下孩子,我情愿不走!这件事情就拖了下来。由于有了家里的接济,我的日子好过多了,再也不用过那种屈辱的生活……几个月后,父亲来信说他那个学生要调任北方,很快就要离开重庆,如果我不在他离任前办好去香港的手续,今后可能再也没有机会了。怎么办?

    百无聊赖中,我想起了萧寒,找出他给我的纸片,心想去听听他的意见。便将孩子托付给邻居,到了成都。

    萧寒看到我时并不惊奇,但仍然有些意外,他说我来找他在他的意料之中,只不过拖了很长时间。他把我带到成都最好的一家酒楼,要了许多好菜,还点了一瓶酒。

    不知为什么,我与萧寒频频举杯时,眼前总会出现佘彪的影子……我忍不住,一下哭出了声,周围的食客都诧异地盯着我。萧寒却说,哭,大声地哭,把你心里的委屈都哭出来!

    听他这么一说,我反而不哭了。我一直盯着他,在想那次在渔阳,他为什么会死里逃生?

    萧寒从我眼里看出疑问,苦笑着说:对不起,在渔阳我没有回答你的问题……其实,当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枪下留人……那天早上,我与你丈夫一同被绑赴刑场。押送我们的人都是当年和我一个部队的战士,行刑前给我和他松了绑,并给了我俩一人一支烟。我和他吸着人生最后一支烟,他还开玩笑说如果有来生,我俩重新来过!当年在渔阳见到他,我就怀疑他是自己人,因为他的所作所为,不像一个军统特务,而是一个真正的共产党员才做得出来的事情。我曾经问过他,可能是出于保密原则,他否认了。人生最后一支烟真香,我猛吸了一口,被呛得直是咳嗽,他捶着我的背。我问他,要是在渔阳时他承认了自己的身份,起码我现在可以给他作证。他苦笑着说,地下工作者的保密条例很严,他的真实身份,连自己的家人都不能透露……

    我对萧寒说和佘彪生活了这么些年,他仍然没有告诉我有关他的一个字。佘彪是背着保密局上校站长的皮被判处死刑,我问萧寒,你呢?

    萧寒没有直接回答我这个问题,他将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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