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知道。把手中的贝壳扔进海中。我说我难过但是能理解。

    吹了两个小时的海风,也不知道那激烈的空气是否真的带走些许心底之伤,我们回了。路上李珊然发来了短信,说她准备来珠城让我找个地方安顿她。

    我急忙说她别来了我自己都安顿不了我自己她就别来给我添乱了有空去找她的陈超去。她说她刚到家发觉没意思就买了威海到广州的火车票现在已经上车了大后天就能到。

    海浪在脚下激荡,浪花扑在裤脚。

    我挺恼火可又不好回绝毕竟也欠她许多人情于是问柯克来个同学能怎么安排。柯克说住酒店啊。我说我现在穷成这样了别说住酒店了请她吃顿一般的饭都困难而且还不知道她愿意住多久。他说那找你爸去家里三层的别野只住他一个人他也不闷的慌半夜也不怕鬼只要跟他说一句话低头认个错随便弄间房间不就行了一世人两父子虽然不是亲生但哪来这么大的隔阂。

    是呵,我觉得应该去看看他了。那个男人,没有生我之恩,却有养我之情。他为我选的志愿,改变了我的自我人生,也让我永别了自己喜欢的爱人。

    我并不愿迁怒于人,也大致理解了他很多的作为。我觉得应该去看看他,至少应该去看看了。一年以来,我与他近乎隔绝,有时这也让我感觉不安。

    走进聚龙山庄别墅区,那个男人的住处,他正坐在厅里想着什么,想得入神。我说爸我回来了。这是自高考志愿填报以来头一次喊他爸了吧。

    前方巨大的等离子电视放着美军在阿富汗发动的战争,硝烟遍布,横尸满地,他一直不为所动。而这一声爸却让他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看着我,我这才发觉,他老多了,一年之隔,却似乎过了半个世纪。他曾是很会保养身体的人,但现在白头发已经布满头顶,脸上的皱纹也显得那样的深。

    似乎是日月的沧桑把他狠狠折磨了一番。他抖着手,掏出枝烟,好容易点着了,抽了两口,却又被呛得咳嗽不止。他像想起什么,把桌上一堆的文件急忙收起来,去旁边酒柜里找了瓶喝了一半的人头马,给我们每人倒了一杯酒,说我们两个好长时间没坐下来聊聊了。

    我说爸你知道我不喝酒。他说你现在大了是个真正的男子汉了一个真正的男子汉怎么能不知道酒的滋味。于是我们便坐在沙发上,围着茶几,一边喝酒一边聊天。他的心事比以前要多的多了,正如我也一样。不知不觉间夜色已经深了。从他的话中我知道他的生意现在大不如前了,他为此劳心劳力。看到一年之内,年近五十变得如同六十一般憔悴,我差不多完全体谅了这个人,

    李珊然说的好啊,用一颗体谅之心去看待别人,那会发现一个全新的世界。

    他说,在他高中毕业的时候,正好是十年动荡时期,那时候家里是一穷二白,当时的年轻人都想去当兵,认为当兵是最有前途也是份最光荣的职业,而我军的光荣历史也让他们十分向往。但是他身体不好,一直有胃病,到现在由于劳累,显得更严重了。本来当兵竞争已经非常激烈,加上胃病,他自然是没能如愿。于是他参加了县校联的红卫兵。

    诗琳,这是他头一次跟我说他年轻时候的事,感觉就像一个长者在娓娓而谈。我也是头一次安静地听下去了。

    他说,那时候珠城还只是一个小渔村,没有什么经济规模,打渔也被限制着,人们便趁了晚上偷偷打渔。他们红卫兵发觉了这些情况,就专门在海岸抓人,抓到后就是一顿批斗,有的人甚至不堪忍受批斗自杀了。政治上他当时是很进步的青年,但事实上,确实干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

    但是最让他追悔莫及的是,他亲手毁掉了珠城的一件历史艺术珍品。到现在知道当时实情的老人们和学者们,都恨他恨得要命。珠城的历史上出过一个名人,叫做陈芳,是晚清驻夏威夷的第一任商务董事。为了表彰他与他的父母等人在家乡的广行善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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