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陶瑾然拖着下巴,仔细地想了想,“十三?十四?我只记得我当时十八了。”

    “当时我十四岁,还完全是个孩子的年龄,加上我幼时又不在宫里生活,对宫中这一套是什么都不懂。你也清楚我是被父皇秘送至师父那里去学习的,父皇为了不让人关注我,一直对外界称我体弱多病,受不得风。刚回宫那阵子,我水土不服,伺候我的宫女太监以为我是个病秧子,又没有母妃撑腰,对我敷衍了事的人太懂多了,那阵子真算是受了不少苦。后来,父皇将我托付给了惠嫔,也就是如今的太后。那时候,她对我……的确很好。”

    凤承渊顿了顿,嗓子有些堵,不自觉地就换了一副低沉的音调,“纵使到现在,朕都不得不承认,在朕登基之前,太后给了朕不少的帮助。”无论是利益上的,还是心灵上的。

    “既然你也知晓她帮过你,为何还要让我去监视她?”陶瑾然圆嘟嘟的脸皱起来,问道。

    凤承渊的眼角暗光一闪,斩钉截铁地道:“因为她姓薛。”

    未登基之前,名列三大家族的薛家自然是千好万好的,薛老将军积威甚深,纵使殒身,在军中喊出他的名号亦能一呼百应。薛英暮又聪明伶俐,懂得收买人心。当年九皇子的母亲全贵妃亦是将门虎女,甚至比薛英暮更为得宠,然而在朝政上却也败给了有一颗七巧玲珑心的她。

    但是登基之后,他又岂能容忍一介妇人在政事上指手画脚?名门世家,中流砥柱这两个词已经成了他不能提及的噩梦。凤承渊有时候会想,如果薛英暮不姓薛,不出身三大家族该有多好。这样他就不用每日担心她与史孝、柳良勾搭成奸,他就不必唯恐外戚党贪权。

    可若不是薛英暮显赫的家世,父皇又怎会放心将他与她收养呢?

    这本就是一盘死局,只会让人愈想愈乱,费心伤神。

    陶瑾然了然,挑眉道:“薛不凡的薛?”

    凤承渊扯笑,淡淡道:“对,薛不凡的薛。”

    “薛不凡是薛家不成器的长子,很容易为人所用。薛英暮与他的关系虽不佳,却终究有血浓于水的亲情,薛英暮未必会有不轨之心,但薛不凡却保不准,该多放注意力在薛不凡的身上。”陶瑾然想起了薛英暮那天晚上对自己的倾诉,提醒道。

    凤承渊看着他,笑道:“看来九通寺之行,是真的让师兄长进了不少。”

    陶瑾然毫无愧色地接受了这句话,摸摸鼻子,又问道:“承渊,跳出皇上这个身份,你还会怀疑她吗?”

    凤承渊的手势僵了僵,随即拿起一旁的茶盏,淡淡地道:“这个假设不可能成立,朕回答不上来。”

    陶瑾然一双清亮的眸子来回打量着他,凤承渊的睫毛颤了颤,却只是安静地喝着茶。

    陶瑾然问这个问题自然是有原因的。他现在十分地头疼,到底该不该将薛英暮看破自己身份这件事告诉凤承渊?当初他承认自己不是太监,乃是情急之下不得已而为之。可无论怎样,他暴露了却是个不争的事实。但是站在陶瑾然的角度看,薛英暮一没有谋反的动机,二没有谋反的资本,三她还喜欢凤承渊。她真的会有狼子野心吗?如果她没有这个心思,那他暴露了这件事情其实对凤承渊而言无关紧要。

    陶瑾然纠结了很久,还是选择听从自己内心的声音,他道:“我这些天一直在观察薛英暮,其实我觉得她还是挺向着你的,未必会帮助外戚党。”

    凤承渊低着头,右手反复摩挲着左手大拇指上的莹白色的玉扳指,“你也说了是未必。”

    “朕自登基以来,给史孝等人安排的就是一些无实权的闲散职位,薛不凡也一样,难保他们不会生出反叛之心。太后是薛家出来的人,自然会一心向着本家。”

    凤承渊见陶瑾然还欲再言,抢在他话头前,将话说的不留任何余地,“师兄,你可以拿信任当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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