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面上划过,冷笑道:“我不打你,不是对你还有情意,是你的不知廉耻,让我不屑打你。”

    玉竹却偏着头轻笑:“整日在青楼里厮混的人,真难为你还知道不知廉耻这个词儿。”她抿着嘴唇噙着笑,眸色悠远落于窗外,外头不知何时飘起细雪,卷翘飞檐上罩了薄薄一层花白,像极了那年戈壁滩上的茫茫雪色,那生死相随的过往仿佛还是昨日,可相随时的情意早已灰飞烟灭。 白商陆面色沉沉,衣袖冷冷一拂,将满桌的杯盏扫在地上,登时满地碎片伴着一阵乱响落下,他抽出腰间的长剑砍在桌上,桌案轰然坍塌,他转身道:“我还你一命,从此各不相欠。”

    他走的决然,再未留下只字片语,玉竹知道,他信不过她,今日能忍下此事,只是为了还她当年的救命之恩。

    夜间白商陆宿在了半枫荷那,那是个笑起来千娇百媚的女子,唇齿间尽是温软香甜,连乌发也是温婉卷曲的,全然不似玉竹,一脸的生人勿近,她偎在他的怀中,青丝在她指尖打转:“公子,气大伤身,让枫荷伺候你歇息罢。”

    他低低轻笑:“玉竹若是有你的一半体贴就好了。”

    半枫荷掩口轻笑,指尖还不忘在他的臂弯间撩拨:“公子说的是,只是夫人是堂堂公主,哪里是枫荷能比的,公子不嫌弃枫荷身份低微,是枫荷的福气。”

    “堂堂公主又如何,不是照样做那种见不得人的事。”

    “公子是不是误会了,夫人大抵不会做出那种事。”

    “误会,哼,我亲眼所见还会有假,幸好枫荷你对我一如从前。”白商陆紧紧揽住她。

    夜深时,半枫荷却蹑手蹑脚的起了身,冲的守夜的侍女问道:“玉竹如何了。”

    “她没什么动静,只是将身边的人撵了出来。”

    “她倒是骨头硬,一句软话都没说过,也罢,只要公子信不过她了,我便心安了,只要她不再生事,我又何必再去多生事端,各不相干,便随她去罢。”

    短短数日之后,白商陆替半枫荷赎了身,在白府里安置下来。玉竹得了消息,一双眸子暗淡无光,即便白商陆与她早就生死两不问,可却仍顾及着彼此的面子,从未像今日这般决然无情的撕破脸,看来那夜的是真是假已不再要紧,要紧的是真的伤了他的心。

    暮春时节,白商陆在前院大兴土木,刨除了大片竹林,挖了个荷塘,在塘中遍植荷花,这时节正是碧叶连天,远远望去,像极了一块翠玉嵌在其中。

    绕着荷塘种了一溜儿的西府海棠,密密匝匝开的正盛,初绽的花朵一团团簇拥在枝头,如红霞灿灿,仿佛打翻了美人的胭脂盒,微风拂过,在天边撒开明艳浓丽的灿烂。

    而玉竹的生辰就擦着迟暮春意过去,她日日苦等,从天明等到日暮,没有等来白商陆的贺礼,甚至连人也未曾见过一面,玉竹知道,他应该沉溺在半枫荷的温柔乡中,早忘了这个日子了。

    燥热的酷暑缓缓在流光中逝去,后院仍是翠竹满园,终年不变的浓绿浅翠,玉竹倚在美人榻上,一片暗影掩住她越发纤弱的身量,伴着沙沙竹叶声,凝神捧着一本书卷,可眸光却落在地上,瞧着摇曳的暗影默默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夫人,夫人,不好了,出事了。”一个面生的侍女慌慌张张的冲进来。

    玉竹一惊,书卷“啪”的一声坠地,惊扰了这个沉静的午后:“出了什么事。”

    “前头,前头的那位,有了身孕了。”

    “什么,你说什么。”玉竹惊得站也站不稳,一个踉跄跌在榻上,唇边颤了颤:“属实吗。”

    “已经请了数位大夫瞧过了,不会有错。”

    玉竹撩了下额前的碎发,转瞬间神色如常,从容的哑了口冷茶,淡淡道:“知道了,你去罢。”

    虽然半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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